数日之后,一辆青蓬马车停在相府门外,车帘掀起,一名绝妙少女下车,只见其肤如玉雪,容貌冷丽,一双凤蓄含泪水,说不出的清丽哀婉。
“琴姐姐!”花措一把扑到瑶琴怀中,大哭道:“为何我才离家月余竟发生这样的祸事,叫我如何……如何肯依!”
二人抱头痛哭一场,瑶琴强止住泪水,由花措牵着手往丞相府角门走去,道:“你不见后义父带着家丁外出找了三天三夜,最后实在没法去报了官,又遣人在城中四下打探,如此又过了五六日,不想不知哪里的山贼得了消息,趁府中家丁散落在外,半夜进园抢劫,原本园中设有报官兵的烟火,不知怎的全不见了,故而落此大难!”
花措抓紧着瑶琴的手臂道:“父亲怎么不见的?”
瑶琴摇了摇头,道:“那日半夜我在房里睡觉,听见响声时外头已经成了一片火海,幸亏丫头机警领我在草丛里躲了半夜才逃过的,第二日等贼散去却怎么找不到义父了。”瑶琴说完又禁不住抹泪水。
花措道:“各处都找遍了么?林子假山里呢?湖边池塘上呢?”
“都找过了,却不见,义父的卧房……烧没了!”瑶琴说着又揩眼泪。
花措泪珠儿直往外涌,道:“我不信,父亲定是逃到哪去了没有被发现!”
二人静默着流泪,片刻花措道:“今日我们先在相府中歇一晚,明日一早我随你回家。”
是夜二人同睡一张床,花措抱着瑶琴的手臂睡觉,瑶琴笑道:“这是如何,年纪越大竟越黏人了。”
“我许久不见姐姐,觉得亲厚,想抱着姐姐手臂睡觉。”
“你呀!”瑶琴叹息一声,“我们二人从此再不分开了!”
花措忽然撑起头,笑道:“你又哄我,难不成你以后不嫁人不成!”
瑶琴啐道:“小小年纪没羞没躁说出这话来。”
花措道:“月表姐今年差点给许配人家了,你比她还大一岁呢,怕不是快了!”说起如月,花措问道:“月表姐走后阮家和黄家有来要人么?”
瑶琴道:“姑父家倒是派人来接过两回,都被义父搪塞打发走了,之后园子就出事了,姑父又派人来找,没找着人闹了两回,才叔赔了些银子去才罢了。”
花措叹息一声道:“不想天下间竟有这样的父母!”花措想起父亲,又忍不住滴出些泪珠儿。
瑶琴宽慰道:“睡吧,别想太多了!”
第二日一早,二人梳洗完毕,忽听外头丫头报:“夫人到。”
二人诧异地对视一眼,连忙上前迎接,只见走来一名三十来岁的妇人,并三四名奴仆,其身着金丝盘绣牡丹朱绿缎衣,头戴飞翎金钗,面容圆润贵气。
二人福身道:“拜见夫人!”
“快起来吧!”常夫人笑着说道,“我今日才听说府中来了两个姑娘,故而来瞧瞧,二位住得可好?”
花措道:“承蒙丞相、夫人款待,感激不尽,我二人今日就要启程回去了。”
“嗳,怎么这么急着走,我来有事拜托二位姑娘,好歹今日吃了饭再走!”
二人对视一眼,花措道:“不知夫人有何事需要我二人效劳?”
“我听老爷说你二人出生在大户人家,想来是会作诗写字的?”
花措迟疑一瞬,瑶琴答道:“会的!”
常夫人笑道:“那太好了,不瞒二位,今日是老爷诞辰,府中宴请了许多公侯姑娘前来赴宴,少不得要作诗联句的,我因读书不多、家中儿女又小,怕不能周全,还请二位姑娘今日助我一场!”
花措连忙道:“府中赴宴的都是贵客,我二人乡村草民,怕冲撞了贵客,还望夫人另寻他人为好。”
“你多虑了,你们二人也是我府中之客,既是客便都是一样的,难道还分寒贵不成,就这么说定了,今日先吃过饭!”常夫人说着起身离开,一面对外面的丫头们道:“好好服侍着二位姑娘,万万不可怠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