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非昔比。

德高望重前辈身旁的宗主又换了两三人，瑶时听着那意味越来越明显的炫耀之言，心里忽然冒出了这四个字。

而除却瑶时先前所说的各种拼之外，台上的这一位宗主已经走火入魔到连灵宠坐骑都拿出来作为攀比资本的程度了。

“你有本事来攀比，你有本事攀比弟子的修为资质啊！”单岱听得心里不服气极了。

“呵呵呵……”瑶时被逗得低笑。为免被旁人见了指责她对台上宗主前辈不敬，她赶紧把杯中灵酒一口干了，这才把笑意压下。

“有些饿了。”瑶时的食量比相同修为境界的女修要大，即便如此，在正常的三餐中间她还需要进些糕点或零嘴，否则每每未到用膳时分她就已经开始感觉到饿。

她吃得多，修为晋升的速度也快，不知道的也许会冒出一些怪异的怀疑，觉得她是不是修炼的功法格外与众不同，灵力来自于食物而并非天地灵气所炼化。

这种想法自然是无稽之谈：灵力来源自引入体内的天地灵气，蕴养着脉络筋骨；而血肉的养分来源于食物，用以支撑躯体的生长与活动。

二者虽然对于修士而言是相辅相成的，然而却确实是完全不同的系统。

被瑶时的话提醒，单岱也开始捂肚皮，觉得腹中果然有些饥饿。

由于这是论道会不是宴会，除了每桌一壶灵酒之外，东道宗主并没有提供任何食物。

瑶时不晓得坐在后头比较远的位置那些桌席上会不会有人拿出自备的果子或零嘴出来充饥，但是通观排在前头的他们这一排以及通道对面的那一排，没有一桌出现这种举动的。

因此她也不好意思去做这开吃的第一人，引人注目笑话事小，给宗门丢脸蒙羞事大。

一直有些百无聊赖的周凌尘忽然扭头看了小徒儿一眼，放下了玉杯：“马上就要结束了。”

这些坐在主席上慷慨激昂的宗主本是由宗主会商榷出来的，周凌尘自然很清楚会出现在上头的都会有哪些人选。

果然，台上的这一位宗主面带得色地总结完这十年里自家宗门所取得的骄人成就，一揖退席，而后归一宗的宗主就站了起来，接着话头说了一番感慨之辞，然后再次提议在场众位修士齐举玉杯，饮尽杯中灵酒，再而后就宣布了本次集会结束。

如若说清晨时大殿内的横桌旁渐次坐满修士的过程如同涨潮，而随着归一宗宗主话音落下，殿内就如同退潮了一般，密集的修士从几个门口“流淌”而出，不过一刻钟就已经走了个七七八八。

瑶时他们相当于坐在距离门口最远的位置，在人群开始离散时周凌尘没站起来，而是从储纳戒里拿出了一块晶莹剔透的翡翠冰玉凉糕给瑶时：“先吃着垫垫。”

瑶时掰了一半分给同样腹中空空的单岱，二人慢慢啃着糕点，要赶回院子去进午膳的心终于不再那么迫切了。

瑶时他们吃完之后，凌尘门众人也没有随着人潮往外挤，而是继续原处静坐闲聊，等人群都散尽了才起身，慢条斯理地往外走去。

从正门离开了这高大的宫殿，沿来时的路穿过九曲游廊，回到了接待大殿。

本来师祖徒孙五人是打算出了大殿之后就径直回下榻的院落去的，不曾想刚步出门口，就见门前的广场上熙熙攘攘，竟似昨日清早众修士云集时的情景重现。

“咦？”瑶时抬起手背揉了揉眼睛，觉得自己是不是先前饿过头了以致眼下出现了幻觉，发现并非如此后又有些怀疑自己昨日的人生。

“怎么人都聚在这里？”单岱同样满脸疑惑的开口才让瑶时意识到了有问题的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