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华殿刚送走个不速之客,云顶宫却又迎来了个不速之客。
云顶宫竹林内的凉亭下,盘坐着一个白衣男子,沉些眼敛,修长的手指行云流水般舞弄着琴弦,他全身上下一尘不染,好似自九天之上垂云而下一般,此情此景就宛如一副惊世画作,任谁看了都会不自觉沉醉其中。
“国师大人好雅兴。”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从竹林外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打破了这一片宁静,随后便走出一个紫衣男子。
那是一个极美的男子,长眉若柳,面白唇红,身如玉树,长长的头发未绾未束便披散在身后,光滑顺垂如同上好的丝绸,他美得可谓是模糊了男女。
容辞并未抬头,只是抚琴的十指指尖微微一抬,随后,琴音一转,天地间便似充满一股肃杀之意,一道音刃便向着那紫衣男子飞了过去,那人却也不恼,只是甩袖挡了一下,面上依旧带着一抹笑。
“不及太子有闲情。”这时容辞才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那来人,话语间看不出任何情感。
他的神情素来平和高雅,可白溪尘知道,这人甚少有从容以外的表情。
“国师这般待客之道,溪尘当真是闻所未闻。”
“太子这般登门之礼,容辞也真是见所未见。”言毕便走到桌旁端坐下,端起茶杯慢慢的品着。
“何时来的?”容辞问道。
“你不是知道么。”
白溪尘幽怨的看了容辞一眼,自己的马车离盛京城十里开外他就派人来拦了,要不是自己聪明改乘了轿子,恐怕自己都进不来这盛京城了。
他都没说什么,如今倒好,他还先问起他来了。
说话之间白溪尘便坐到了容辞的对面。
“你就不怕我揭穿你?”
凤鸣国的太子没有受邀私自来到天盛国,这可是会被当做细作给抓起来的。
“你会么?”白溪尘不答却笑着反问道。
他真的太了解他了,这种会导致两国不和,甚至引发战乱的事儿,他是绝对不会做的,不然自己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来见他了。
白溪尘正了正色,说道:“六年了,你当真就不打算回去了?师父他老人家可是天天在我身边念叨你呢。”
“师父他可还好?”容辞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你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你是师父最得意的弟子,不该一走了之的。”
这个人一走就是六年,音讯全无,自己知道还是因为之前他找自己帮忙,有事就找,没事就赶,这人……想到这,白溪尘摇了摇头,他好像又一点也不了解他。
其实白溪尘知道师父是知道容辞在这里的,毕竟他也没隐瞒,不过可能也是真的寒了心,不愿再来见他这个弟子。
心里明明都念着对方,却死活不相见,何必要这样自己和自己过不去,白溪尘想不明白。
“你还是快些回去的好,师父会原谅你的。”白溪尘道,“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不过我和你不同,我心里没那么多大计,我活着就图个逍遥自在。”
“逍遥自在?”容辞笑了笑,咀嚼着这四个字,好似觉得有些好笑。
从他窥得天机的那一刻,他就注定活不出自己了,又谈何逍遥自在。
看着容辞自己一个人在那品着茶,不请自己,白溪尘便厚着脸皮问道:“来者是客,都不请我喝杯茶?”
“修。”容辞轻唤一声。
这时一个身穿深蓝色素面衣衫,腰间绑着一根紫色几何纹皮带,头发一丝不乱,身姿挺拔的男子便上前取下茶杯,倒了一杯茶递给了白溪尘。
白溪尘接过茶杯一口喝下,“果然是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