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丝无头实难择，拉拉扯扯一大堆。

这半年多来，连城银行被骂得最多人是总行副行长李新华，其次是首席风险官章舒玄。

李新华被骂，是因为他自作主张，把春节前方堃叫他买来奖励给各部门的梅花给退了。

各部门听说后，认为李新华此举是坏了他们新一年的运势，于是但凡工作当中遇到点什么阻碍，他们就会怪到李新华头上，顺便骂上两句。

章舒玄被骂，是因为这半年来他经手的项目，越来越难过审。多数业务就是在章舒玄手里扣着拖着，业务部门轻易不敢催，要是催的急了，可能会直接被毙掉。

于是半年过去了，连城银行基本没做几笔业务，于是但凡说起这段时间的业绩，业务部门难免就会咬牙切齿的骂上章舒玄好一阵子。

章舒玄虽被骂的狠，却只有业务部门在骂，而李新华却是被所有部门骂，范围之广，毫无死角，连食堂大妈都会时不时的挥着勺子加入痛骂李新华的战队。

所以综合评估下来，对于被骂这件事，李新华的影响力还是高于章舒玄的。

可是章舒玄心里明白，这个说法，不过是一些好心人为了安慰他胡乱统计出来的数据，为了哄他宽心罢了。

好人心只想告诉他：别往心里去，挨骂的不止你一个。

可是有用么？当然没用了。

人家李新华挨骂归挨骂，可是真的只是骂骂而已。

而章舒玄就不一样了，骂他的人说他一个负责审批业务的风险官不审批业务，说他在其位不谋其政，哦不，占着茅坑不拉屎。

于是骂着骂着，越骂越恨，想要干掉他的心思就更加迫切了，甚至一天想要干掉他无数遍。

还好章舒玄也不是白给的，想要干掉他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先不说董事长方堃的立场，单说章舒玄在风险管理这个业务板块的工作成绩和个人能力，连城银行是无人能出其右的。

再加上章舒玄做事滴水不漏，工作上几乎是一点瑕疵都没有，叫人挑不出毛病也抓不到把柄。

反倒是一些付诸行动真的想要干掉他的人，时常是被他反手一个杀招，杀得片甲不留。

这也难怪，一个学法律的高材生，一个十年如一日浸淫风险管理的职场半老油子，要是连自己都保不住，还谈什么把控这么大一家银行的各类风险呢？

本来撼动他的位置就很难，奈何最近又有外部监管政策为他加持，银行风险管理竟成了全省未来几年的重点考核工作。所以在这样的大环境下，业务部门过的憋屈至极，却又不得不隐忍。

然而，章舒玄竟然不顾情面，还变本加厉。而且六亲不认，谁来说情都没有用。

于是恨章舒玄入骨，又奈何不了他的人，就开始对他手下的人动了心思。

一段时间下来，在他们的威逼利诱下，风险管理条线本就为数不多的年轻人竟然真的集体倒戈，全都以各种理由向人力资源部发出了调换部门的申请。

这使得风险管理条线出现巨大人员缺口，频频触发红色预警，连维持日常工作都成了勉强。

章舒玄多次向人力资源部要人，可奈何全行专业人才储备不足，学法律的人更是凤毛麟角，人力资源部心余力绌，实在是无法满足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