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瑶来到马场后,竟发现许久不曾露面的阴康辛月也在这里。
她在经过辛月身边的时候踌躇了一下,最终还是在心里叹了口气,依宫规礼仪向这个极讨厌自己的长姐行阴康国礼,“姐姐。”
王家御马场骏马众多,御马卒们却在辛月长公主到来后都退下去了。她要亲自给自己的马匹清洗和梳理鬃毛,不想有人打扰,因此整个马场此时就只有阴康辛月和辛瑶两个人。
阴康国王室以黑色为尊,即便是女性也会着黑衣。
或许辛月正打算出门,因此衣着并没有过于繁复华丽,只穿了件简雅素朴的黑色常服,衣服的领口及袖口绣着瑰丽的金线,左胸口绣着一只代表着阴康王族的图腾——赤色蝙蝠。
辛月清冷的声音里带了丝明显的轻蔑:“你平时不是从未把我当过你的长姐么,就连我母后你也只叫王后,从不叫她母后,此刻父王不在,你也不必假惺惺跟装我姐妹情深了,我可从来没有把你这个杂种当作妹妹,我只有一个胞弟,他叫阴康辛夜。”
听到杂种这两个字时,辛瑶那双像极了阴康侯玺的眼睛阴翳的盯着阴康辛月。
她立在那里好一会儿,辛月却当她是空气一样继续着手里的活——给已经洗过澡的马梳理毛发。
辛瑶浑身充满了森寒之气,她静静的走到白马面前,白马认出了小主人,一看见辛瑶便打了个响鼻开心的舔她伸过来的手心。
辛瑶见小白如此生龙活虎,便知它被御马卒喂了止泄药后拉肚子的症状已经彻底好了。
她摸着小白被保养的油光水亮的白色鬃毛,面上带了三分邪气七分笑意的开口道:“长公主知道吗?子鱼叔叔今天来看我的时候带了妻子过来,子鱼叔叔让我叫她小婶婶。
我在小婶婶身体里听到了两个人的心跳声,子鱼叔叔说等小婶婶生产完之后就会立刻成婚,长公主现在就可以提前为子鱼叔叔准备新婚贺礼了。”
这番明显带着挑衅行为的话对清高孤傲的阴康国长公主来说,杀伤力的确十分巨大,显然辛瑶十分清楚辛月的七寸在哪里。
阴康辛月手里的马刷在不知不觉间用了些力道,黑马的皮肉立时被刷子刷烂流血,黑马痛的嘶鸣起来,力大之下竟要冲破围栏,好在辛月眼急手快稍稍用力将躁动的马安抚了下来。
辛瑶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闻到了马的血腥味让她有些难受,她迅速调整了呼吸让自己压下身体深处对血液的渴望,不怕死的再次挑衅道:“哦,我差点忘了,我母亲西仁宫里的侍女都是长公主的眼线,恐怕子鱼叔叔和小婶婶刚离开西仁宫,长公主就已经知晓一切了吧?
平时长公主许久也不来一趟马场,今天却一反常态的出现在这里,长公主这是要骑马去子鱼叔叔府上吗?”
这一连串的质问再次戳痛了高傲的阴康国长公主的强大自尊,这回阴康辛月不再隐忍,她将手里的马刷扔掉,左手手心迅速张开朝下。
脚下混合着青草的泥土似乎是感应到了辛月的召唤,随着她施加在掌心的力度越来越大,大面积带着草坪的泥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挤压成一根两米多长两端锋利的长棍。
紧接着辛月将手臂高举与地面平行,随后往前轻轻一送,离地面一米多高两米多长的土刺便自动朝着不远处的辛瑶飞去,直奔辛瑶面门。
与此同时,在辛月动作的时候,辛瑶也没有干等着被对方捅成马蜂窝,她的手法与辛瑶相同,只不过她的武器是泥土做成的“土盾”。
在辛月的土刺向着辛瑶的面部以肉眼不可见的奇快速度狂袭而来时,辛瑶已将足有她身高那么大的土盾挡在自己面前。
就在辛瑶将全身的力量都施加在手中的盾牌上抵御辛月的土刺时,长长的土刺却在她面前倏然停了下来。
失去凝聚力的土刺竟一寸寸瓦解,重新变成了稀松的尘土,在重力的作用下朝地面随风溃散,兜头洒了辛瑶满身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