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后视镜,现在还不是最佳时机,暂时不能动手,她得按耐住。
就瞧见那个大哥腮帮子咬得死死地,不知道看见了什么,眼珠子凸出眼眶,整个人的状态就像是喝了兴奋剂一样亢奋得不行。
一踩油门,就冲了出去。
空无一人的公路上,一丝声音也无,除了左拐右拐漂移咆哮的车体,就剩下车里惊惧的急喘声。
这个气氛很是怪异,萧韵见势不妙,在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猛然打开车门把旁边那个捂着头癫狂惊叫着撞车门的壮汉给踢了出去,紧接着就顺势一滚,自己也跟着跳了出去。
从极速穿行的车上跳下去,不死也得残,萧韵尽量护着自己的头,胸腔皮肉里包着的骨头几声脆响,估计是肋骨断了。
她在地面上翻滚几圈最后松开手,软软地搭在额头上,妈妈呀,好疼!
又庆幸地虚弱一笑:“这大概是死里逃生了吧!”比起那个被她撞出去脑袋开了瓢的家伙,她确实幸运了好多。
前面疾驰的那辆车并没有因为她们的跳车有所减缓,甚至连车门都没有关,一如既往地冲。
极速的车,风哗哗往车里钻,车后座那个男子泪涕横流,嘴角含笑,眼神无焦距,表情说不出是极致的痛苦还是极致的享受。
整个人的脸在烈风中就像是削走了一层皮,显得血淋淋的。
衣服滴滴答答滴着水,开始是浸润着整个车厢,然后扩散到整个车身,最后车后留下一路痕迹,轨迹鲜明。
大哥癫狂地转动了一下头,颈椎骨头嘎吱嘎吱响,他兴奋咬牙,黑色的脸上泛着不明显的红光,脚底一动,本应该转弯的地方,他却对着前面那座山直直地、一股劲儿全使上去地撞了上去。
“轰”的一声巨响,火花四溅,车毁人亡,细碎烧焦的烂肉和零件天女散花一样喷地整条路都是。
萧韵昏昏沉沉看过去,远远地只能看见那边的红光。还好早撤了,不让肯定挂,她扯了扯嘴角,利落地晕了过去。
……
“姐姐,你今天不回来吗?”黄昏下,居民屋窗边趴着一个小姑娘,声音清脆,手里捏着一个老旧的手机,整个人乖乖巧巧,显得很是呆萌。
“小姝乖,姐姐今天加班回来不了,饭在锅里了,菜呢,姐姐给你做好了放在冰箱的,你自己去热一热啊!”对面的姐姐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
“齐露,给老子过来!”
小姝听见手机对面有人叫姐姐的名字,感觉很凶,她轻轻地问:“姐姐?”
“姐姐现在有事啊,先不聊了,等一下姐姐再给你打电话。”
萧韵站在窗前,有些心疼这个抱着手机呆站着的小女孩儿,感觉她脑袋上可爱的小辫子都耷拉下来了,像一只垂着耳朵的兔子。
但是她触碰不了小女孩,更别提抱抱她。
她知道自己应该是在做梦,但是梦里的她却是身不由己。
在屋里晃悠了一下,没有几步就把这间小屋子看得七七八八,老旧的桌椅,破皮的墙体,掉漆的书桌……这里面,大概只有小姑娘的书包是新的,看得出她很爱惜。
萧韵呆着有点无聊,中间不是没有想出去溜溜号,但刚刚走到墙,就被弹回来了。
就知道会这样,于是就老实地跟着小姑娘背后,像极了那种背后守灵寸步不离。
她就这么跟着她,看见她不吵不闹自己热了饭菜,收拾好碗筷,趴着写好作业,去厕所洗完澡,把衣服收拾好,关灯睡觉,以及期间无数次的看手机消息却失望的没有等到消息这一系列活动。
萧韵心里难过极了,似乎看见了那时候的自己。
她想搭把手,想让她不像自己那么孤立无援,却无能为力。
夜静静地安睡了,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停止了一般。
萧韵看着安然入睡的小姑娘,衷心地希望她有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