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毕,曾文贤说:“都是旗袍摇曳的风月,做了一次强盗。”
起的早,一兴奋,感觉有些乏困,就势温了一回小觉。醒来端上茶,立在屋檐下,抿了一口,有些凉,在嘴角转了一圈儿噗向半空,茶凉的味苦,清空,方知院中的阳光铺满一地。
此时,面对天地的安静,才意识到,真该出街好好走一走,看一看,不为别的,一个光复的国度和告别庭院方寸间的修行。
回屋摸了件长衫,照照镜子,一身的精神。出门时又和管家打了个招呼,没走多大一会儿,一转身又折了回来。连看门的老王隔着玻璃都生疑,满眼的风尘韵事。
陶书玉问,“东家,咋就又回来了?”
曾文贤说:“刚过牌坊,在十字街口碰见一熟人,你道是谁?”
陶书玉摇摇头,“这哪儿能猜的出?”狡黠地一笑,“莫不是陈先生?”
“往哪儿想呢?”曾文贤摇摇脑袋,显得很无奈。
曾文贤对陈家仪的“野心”,陶书玉是看的出来的。得没得手,不好说,只是个感觉,上了手的得意,迟早有露出尾巴的那一天。现在又是亲家,做什么都是一个借口。男人的炫富就像狗改不了吃屎一样,到了手的葡萄,再酸,人前说起话来,也是津津乐道的。何况是让人心动,温婉雍容的先生级尤物。
说话间,麦一骧走进庭院,手里提着两坛酒和打包的熟食,一脸的春风得意。
几句寒暄后,还是一如既往的客气,你谦我让,还是原来的作派,沏一壶好茶自由天下。
曾文贤说:“转了一圈儿,发达了,几年不见,学的俗气起来。”
麦一骧说:“发什么达,稀罕物,从省城大老远的带回来,也就是你这尊菩萨,换一个人,也没这份福禄。”
曾文贤说:“又不是倾国倾城的尤物,也值得让人眼馋。”
麦一骧说:“比那个赏心悦目多了。这可是获得过金奖的。”
曾文贤戏谑,“一坛酒而已。”
“可这酒是有故事的。”
“不会是蒋先生送的吧?如是,这新文化运动可就有戏看了。”
“低了一格,是校长的学生送的。”
“我就说嘛,蒋先生仅校长一职兼得就有一二十家,所谓的学生多如牛毛,随便提溜出一个就敢自称是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