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时间,有个急诊。店堂的伙计进来说,是隔壁邻院那个苏太太的小孩儿病了,想请陈先生给瞧瞧,人就在堂间候着。
二人相视一愣,陈家仪说:“还是我去吧。”之前,来的时候,苏太太是看见陈家仪进了门的。
就诊时,陈家仪问:“苏太太,是小相公,还是千金?”当地人尊称男的有相公之说,并非才子佳人地方戏看的多了才学得咬文嚼字,仅是儒家社会遗留下的一个敬词。
苏太太叹了口气,说:“是个带把的,要命着呢。”说要命是对自己传宗接代宝贝儿子的数落,只在嘴上说说,惯的赖着呢。如果是个丫头,随口一带,是个讨要生活的,说话的底气就没了。女孩子终究是养大要嫁出去的,如水一泼,流向哪,说命去吧。
陈家仪笑笑,说:“咋地了?”出口变成此地话,一改,显得和悦,少些生分。
苏太太就是地地道道的当地城里人,往上数三代,代代连着谱儿。
苏太太说:“身上发烧,还咳嗽,也不好好吃饭。”
“几天了?”陈家仪问。如果是富裕人家,怎么会耽搁的这么久。
苏太太说:“大约有四五天了。”
又询问了小孩便的状况。接下来的程序,看一看舌苔,揣一揣额头,摸一摸和按一按小腹,搭了搭指脉,又细细端详了一下两手食指等,症状不太严重,有点发烧,受热了。对苏太太说:“没大要紧,受热火,有点宿食顶住了,喝点儿小药就行。”
药堂的伙计已备好安草堂的专用方笺和笔墨,陈家仪开了方子:
苏子三钱,菜服子三钱,陈皮三钱,桔梗一钱,防风一钱,甘草一钱。水一碗煎服,每日早晚各一次。
字,行云流水,裱一下,可传世。随后吩咐柜台的给苏太太抓药三副,诊费药费全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