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好静,静的出奇。
突然,门外响起叩门声,陆得祥起身来到堂间问:“谁呀?”
“是我!”声音细又长。
“是吴姐吗?”得祥听的出声音,“你等等,我就来!”整了整衣服,开门把吴婕让进店里,问道:“有事吗?”
吴婕进来喘了口气,平静地说:“是沈掌柜让我过来告诉你,说天要下雨了,让你把门窗关好,再到后间看看,当心漏雨。还有,明天让你过去一趟,有事吩咐你去办。”
得祥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吴婕说完,转身欲走。推开门,脚刚迈过门槛,又将身子转回来,好像有事对得祥要说,但欲言又止,只是淡然一笑,吩咐道:“早点歇息吧。”
得祥又点了点头,说:“吴姐,走好。”目送吴婕出了门。
得祥看的出,吴婕有话对他要说,但终将还是没说,走了。望着消失在街面上的吴婕,他呆呆地靠在铺面的边柱上,有了愁绪。
吴婕原是齐村吴老太爷的独孙女。书香门第人家,算得上一位深宅大院的闺秀。幼时吴老太爷仙逝,其父成为一家之主。衰败的原因是对当局激进情绪的膨胀陡然走进这个院子,传言因和革命党人有染,悲剧就此产生。一个本来殷实的家庭,由于一时的义举,祖上留下的产业逐渐散尽,家境败落下来。
十六岁那年,家父把她下嫁给城里一位皮货商的儿子。心说不愿意,但又难违父命,只得依允。
婚后的日子过得平淡如水,缺少波澜不惊的激情。先生经常外出,忙于生意上的事,奔走于绥远、张家口,甚至更远。有时一走就是数月,连一封家书都没有。好不容易盼着先生回来,也是见影不见人。家的概念在先生的眼里就是一个客栈,眼里只有生意。
情感的淡薄,夫妇如同陌人。先生不在家的时候,吴婕就和下人说说话,看看书,织织毛衣,偶然下厨帮帮工,也给公公做一两样家乡菜。学做家务是在不经意间由生渐熟。
过了门,成了少奶奶。柜上的事,吴婕不管也不问,一切由先生打理着。后院的事由她照应。公公成了甩手掌柜。后来,她才知晓,在换帖子的时候,公公示意媒人做了手脚木以成舟,说什么都是后话。
灾难的降临验证了占卜先生八字不和的预见性。一次先生去甘肃,在返回边城的途中,误入两军对峙的空间,一颗流弹结束了鲜活的生命。此后,她开始了独守空房的日子。
先生的家是一个礼仪之家。公公为人谦和,对下人也很体恤。自从先生走了以后,公公常来问寒问暖,尤显大家族风范。
常人说,十八岁的少妇依然是一朵花,含苞绽放、鲜亮水灵。在公公的眼里,洞房花烛夜之后的儿媳更像一杯让男人开胃的酒,丰满而诱人。久而久之,面对如花似玉的吴婕,公公的道德伦理底线开始越界,直至崩溃。公公对她动了叵测之心。
一天夜里,天下着小雨,下人们已经熟睡,喝了酒的公公悄悄拨开了吴婕屋门的木闩,带着良心上的忏悔占有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