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朱子韬应着。问:“生意可好?”
“还好,还好。”茶庄伙计一边和朱子韬寒喧着,一边让着请里边品茶。落座后,茶庄伙计问:“朱先生今天吃些啥茶?”
朱子韬略一思忖:“老规矩,一壶花茶。”朱子韬点的茶比较大众,窖制的茉莉烘青。
茶庄掌柜从里间出来,俯身低语:“今天我请客。请朱先生尝个鲜。是老掌柜从福建带回来的。”
朱子韬把身子向后靠了靠,含首一笑,“有好茶喝乃人生之一大清福。”
茶庄掌柜会意,“朱先生有口福。”随后示意伙计前来侍候,“朱先生慢品。”见有人上门,便招呼去了。
伙计端上茶具,先把壶烫热,放茶、冲泡,再斟入小杯,冲茶的手法娴熟细腻,干净利落,像是表演似的,剩下的便是茶客的品评和赏玩了。
朱子韬慢慢端起杯,闻其香气,观其汤色,品其滋味,一看便知是个吃茶行家。俗话说,喝茶,要慢慢地品,一品才知茶之优劣。何况朱子韬原先又是茶界之人,对品茶还是很有一些功夫的。渐渐地,朱子韬品出了这茶的韵味儿,脸上溢满喜气,微微含首,连连称道:“好茶,好茶,真是茶亦醉人不需酒啊!”
陆得祥第一次喝这么好的茶。一杯青茶袅袅,砂绿欲滴。他知道这品茶,头泡一口香,二泡味正浓,三泡呈甘醇,再泡就索然无味了,这是先生说的。可他品了半天也悟不出这好茶的韵味,只感觉到这茶还可以,喝到肚里有点暖,有那么点儿清香和甘甜的味道,还夹杂着一点点苦涩。
以前陆得祥喝茶比较随意。夏天喝一点绿茶,绿茶属寒,只能夏天喝,到了秋冬季节就改换喝花茶。母亲也喜欢喝,所以得祥回家时常买些带回去。比起先生喝茶的功夫远没有那么地道。
白水镇的不少人家也有喝茶的习惯,有的喝的还是自采自制的茶。茶是野生自然生长的本草植物,名黄精茶,也说山茶。
黄精茶树就生长在白水镇西南的七峰山上,依山势走向为顺列,共七座,七峰山名曰。山依镇偎河而立,绵延。
淌过白水河,踏山而行,就会在一些不经意的地方发现黄精茶树。黄精茶树多在险峻之处,向阳而生。茶株高约一尺左右,叶似柳形,花曰小兰,根可入药,补气。
每到夏季入伏的第一天开始,也唯初伏,过后就不得采了。每到这时,镇上的人们就会提篮挎篓,结伴上山。到了日落,又结伴而归。
制作的过程先剪段儿,后入笼蒸,晾晒,七蒸七晒,茶成入罐装坛。再伴以槟果或茉莉花或桂花等入味,喝时,放几片,茶色呈金黄色,微甜、清香。喝自己的茶,醉人沁肺,心静。
采摘的茶够一家人喝一年足矣,来年又是一次采摘的重复。
其实,人喝茶,喝的就是一种心境。一壶清茶,丰俭由人,娴静随心。泉或井中的水,甘甜,烧开放上几片叶子,上下一升腾,就成了茶。把茶渲染的极有文化,极有品位,是文人、商人和官宦驱雅谋利操纵的结果,以致让醉心吃茶的人在契约的社会里走向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