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苏浅轻轻的应了一声便盘腿而坐,从破布包里掏出一张空白的黄色符纸,和一支竹杆毛笔,笔头沾着黑色的墨。她开始口中念念有词,边念诵咒文边写下符咒。待符纸写好后,苏浅起身走到郭俊彦的身边,郭俊彦看她拿着符咒走来,神情肃穆,吓得瑟瑟发抖。苏浅不理会他,一把抓住了郭俊彦的手,此时左手夹着的符纸无火自燃。
苏浅扫了一眼四周,便确定了方向,左手依旧夹着燃烧的符纸,右手拉着郭俊彦往东而去。茂密丛生的杂草和厚厚的枯叶显示了此处的人烟稀少,越往前走,林立的树木遮盖了下午的阳光,空气变得阴森刺骨。苏浅在这里停下了,手中的符纸也悄然熄灭,郭俊彦看着和别处并无不同的杂草丛有些茫然。
“在这里,玄清,你帮我一起挖吧。你们两个在旁边等着。”说着和玄清捡起附近的粗木棍开始刨土。
幸亏此处地属南方,多雨水又树林茂密,所以土质也比较松软,二人没有费太大的劲就挖到了尸骸。此时的尸骨腐烂的快要接近白骨了,为了找到更多的线索苏浅只好更费劲的把尸骨周围都刨了出来。
“你说,你中了进士以后朝廷有给你分配了官职吗?”
“是的,我记得给我外放担任七品知县,具体去哪里我记不得了。”
“这就不好办了啊,不过看来你应该就是被人谋杀的,如果你是知县,你的包袱里应该有上任的文书身份证明一类的东西,可是里面除了你的衣服以外什么都没有。”
“可是我的记忆到了这里就变得一片空白了,什么也想不起来。”郭俊彦看着地上还未腐烂完全的尸骨陷入了迷茫。玄清拍了拍他的肩膀,对苏浅说,
“我们把他带去好好安葬吧。”
“好,跟你父母安葬在一处可好?”苏浅转过头对郭俊彦,眼神是难得的温和。玄清有些诧异,这个假道士整天胡说八道,眼里永远带着狐狸一样狡猾的算计,看起来乖巧伶俐,实则是善于伪装,竟然还有恻隐之心的时候。
郭俊彦深吸了一口气,微微的点点头,“谢谢!”
郭父郭母墓前
苏浅使唤玄清在郭俊彦父母的坟头边挖了一个坑,把郭俊彦的尸骨也放了进去,还为他做了个简陋的墓碑。歪歪扭扭刻着郭俊彦之墓。郭俊彦跪在墓前已不像之前那般痛哭不止,只是哀伤的跟他父母说着话。
玄清嫌弃的丢掉了苏浅刻的墓碑,自己找了一块木板修的整整齐齐,刻上郭俊彦的名字,问他还想要刻上什么,郭俊彦忧伤的告诉他,刻上“年二十”,去年刚好二十岁。
“你要不要跟我们走,虽然希望不大,但是如果有机缘说不定能帮你找到凶手。”
“都已经死了,也没有亲人了,报仇也没有什么意思。如果不跟你们走呢,会一直留在这吗”
“我可以给开你冥路,但是按你这样的下辈子要投个好的,估计很难,年纪轻轻没有什么功德,又是枉死鬼。”
“你们要去哪?”郭俊彦问。
其实玄清也很好奇,苏浅从来没有说过去哪里,目的是什么。
“先北上吧。游山玩水啊。”
玄清知道苏浅又在胡说八道了,扶额在一旁不想搭理她。
郭俊彦想了想,自己这一辈子大部分时间都在读书,就连上京的路上都是在读书,从来没有认真看过外面的世界,现在不用考科举了不如一起走走。
苏浅见他答应,便从破布袋里拿出了郭俊彦的扇子,问了生辰八字,用朱砂在另一面空白的扇面写上。又咬破了指尖画上了一个符。
“以后,这个扇子就是你的宿体,扇子在哪,你就在哪,”苏浅皎洁一笑,拿起扇子扇啊扇的,“所以你以后要听我的,我就是你的主人了!”
郭俊彦有些目瞪口呆,刚刚,好像,自己把自己给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