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天市第二高中

“喂，听说了吗？咱们城的那条护城河出了个河神!”

“听说了。”

“真的?那条黑水河?”

“嗯，听说隔壁班有个男生得到了河神的祝福，近视八百度都好了!”

“我擦，学医的河神?”

“恐怕不止如此!”

下课休息时间，莫羽凡跟大多数同学一样累的像条哈巴狗趴在课桌上小憩，隐约听到了几个学生在后面谈论河神，使他猛然想到昨夜的事情。

揉了揉眼睛，莫羽凡端坐起来，集中注意力继续听着后面的谈论。

“怎么能找到河神?”

“莫不是往河里面扔把斧头，哈哈!”

“不清楚，不过好像是要等价交换。”

“那可开完笑吧，傻子才会干这种事。难道让我们把什么金银财宝往河里丢?”

“谣言不可信，不可信。”

上课铃声响起，后面的同学都停止了议论，河神一说被他们当做了过眼烟云的笑话。

“真的……有人交换了吗？”莫羽凡陷入沉思，回想着那笔用生命交换的买卖。

两年生命，不用费力提高自己的成绩。那么，恢复视力的那个男生又是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呢？

河神，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莫羽凡!”

一个尖锐的女声在讲台上响起，是莫羽凡班级的班主任。

莫羽凡眉头一抬，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眼睛本能反应的装起无辜。

“莫羽凡，我喊了你三遍你才听到!你知道这次摸底考试你考多少吗？天天神游，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班主任拿出班级排名的成绩单，因为班里整体成绩下滑，她本来就很生气。这不，莫羽凡偏偏在这时候往枪口上撞，于是他便成了在宣读成绩前先开刀的对象。

不用想莫羽凡心里也明白，自己考试时数学卷大题就写出了三题，综合卷答得更是乱七八糟，成绩肯定好不到哪去。

不出意外的，班主任在一顿吐沫横飞的数落后优先宣读了莫羽凡的成绩与排名，总分401分，班级倒数第十一。

至此，莫羽凡清晰地听见了后面和斜前方一些“优等生”传来的窃笑声。

“笑什么笑，以为你们考得多好!”班主任拍桌，压下去了笑声，“都安静点，接下来读你们的成绩，看看你们有多好!”

在班主任自己看来这当然是反语，因为只要自己的学生考得不是全年级前几名，班级排名不是前二，她永远都不会满足。

603、594……506……

一大串成绩读下去，班里的唏嘘哀叹声愈发高昂。当然，免不了有些扭捏作态的主，明明考得不错还是要抹泪抱怨。

站着的莫羽凡心里一阵烦躁，心里的不甘更是在激增。

他忍受不了班主任的白眼，更是忍受不了下面同学的装腔作势。

放学后，莫羽凡闷闷不乐的回到了家。

一进门，他首先看到的正是意料之中的母亲坐在沙发上一副审判者的面庞。

“莫羽凡，班级群里你们班主任发的成绩我可是看到了，你知道你考得什么样吗？”

“知道，在班级读过了。”莫羽凡低下头，站在门口呆站着书包都没有卸下。

“知道，你每次都是知道，马上就要高考了，你觉得你这样有学下去的必要吗？”

莫羽凡不知该怎么回答，他知道辜负了父母的期待，也许只有缄默不言的忍耐才能让自己好受些。

像以前考试成绩下来时一样，莫羽凡母亲对莫羽凡进行了长达数十分钟的“谈话”后才让自己的儿子坐下来吃饭。

桌上虽有美食，但心情跌入低谷的莫羽凡吃到嘴中时根本感受不到多少鲜美滋味，只是小家子气的细嚼慢咽生怕惹得沙发上气呼呼的母亲再次发怒。

“诶，考试真是破坏家庭和谐的罪魁祸首，每次都要一两个星期才能平复。还没等元气复满又是考试，诶……”躺在床上午睡不下的莫羽凡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语地说着。

随后的一整天时间里，莫羽凡都是失魂落魄地像个空壳周旋于班级“琐事”，接着再熬过无聊难耐不停做卷的晚自习后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校门。

不知不觉，又来到了黑水河上方的大桥。

看着手边通往下方河岸的石板路小道，莫羽凡的心里出现了迟疑，他左右不定地靠近了些石板路，却不敢迈出下去的步伐。

就这样，莫羽凡不知道在原处站了多久，路上的行人渐稀，直至无一人经过桥面。

讥笑、数落、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