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山上的路只有一条，那路是用山石铺成的阶子。石阶应是很多年前铺的了，又因年代久远无人修，经过风吹日晒，朝代更迭后，这隐藏在深山的石阶也在青山绿树的遮掩下进行它的朝代更迭。

石阶十分窄，仅容一人通过。

它的两旁种满了柏树，树下杂草丛生，有不知名的野花在草中开得盛。清晨的露珠没散，那轻盈的花瓣承了雨露的恩宠，在这样一个平常的早晨笑得别样的娇媚。

山很高，两人一路攀爬一路说些无关痛痒的话。山里有鸟，鸟声清脆，听着叽叽喳喳的鸟声，身上的疲惫倒是缓解了许多。

也不知道攀爬了多久，两人终于到达山顶。

此时已是正午十二点，是太阳挂得最高，也是阳光最炽热的时候。金灿灿的阳光漫步云端，那云层坠了人间，被人间的青山拖起，便在山峰之巅开出花来。

山上的雾不散，有风来，雾一层一层的涌来，将她们萦绕。她们眼前是开成莲花的山峰，是云雾点缀的露珠，是鸟语凑的乐谱，还有诵经声汇成的大千世界。

置身其中，仿若人间仙境。

崔琦叹了声，“真理永远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这是同意顾笙欢旅游要选择未开发地的观点了。

过了会儿，两人进了山上的寺庙。庙很小，是用山石堆砌成，墙缝上还长出了蕨类植物，从外表上看不出年龄。她们一进去，入目的是供桌前的一尊佛像。顾笙欢仔细观察了会儿，发现这个佛像和平时看到的不一样，她猜测是当地村民依据本地传说的神女铸造成。

屋檐四周挂满蜘蛛网，供台上燃着几根香烛，台上摆放的水果应是太久了，果已经烂。但因为庙里香火不旺盛，便没有人换。

诵经声从偏殿处传来，顾笙欢转身往那里走。

崔琦拉住她，“我们快走吧，这里怪阴森的。”

“子不语怪力乱神。”

顾笙欢没有理她，自顾自往偏殿走。

其实说是偏殿，不如说是耳房，小小的一间，里面两个和尚在诵经。顾笙欢去了也不说话，她寻了个蒲扇，盘腿坐在上面听和尚诵经。崔琦没法，只好有样学样。

大约三十分钟后，诵经声停了。

老和尚道了声佛号，和顾笙欢交谈。

他说：“施主，可有所求。”

顾笙欢笑道：“所求太多，不如不求。”

老和尚说：“你不求，怎知不遗憾。”

顾笙欢失笑，“倘若求佛有用，世界又怎会有那么多不得志的人。”

老和尚笑说：“你倒是通透。”

两人一面说一面往外，香炉里的香火已经燃尽，那案前的仙女像微抿着嘴笑。

顾笙欢问老和尚，“这是什么仙。”

老和尚说：“是本地的莲花仙婆，她佑这一方山水。”

顾笙欢看着那尊仙女像，若有所思。又听老和尚说：“既然来了，那就拜拜吧。”

他从供桌上拿了三根香火给顾笙欢，顾笙欢没拒，点燃了香火，对着那莲花仙婆拜了拜。态度倒是虔诚，可双目澄澈，像是无所求。

崔琦不解，“你既无所求，为什么还拜？”

顾笙欢说：“方才师傅说，既然来了，那就拜吧。”

崔琦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