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心就跟玲珑大概言语了下昨夜在林府的种种。倾心虽然未曾见过那黑衣女子的面容,但是人家既然已经找上门来,还说的这么明确,那估计错不了。来的女子应该便是昨夜的黑衣女子。倾心让玲珑给她戴好珠翠,便来正堂见女子。
鱼凫早已坐在了椅子上饮着下人递上来的茶。见了倾心来了,也不起身,只是坐在那里,看着倾心说,苏家的大姑娘果然貌美,昨日仅仅用眼瞟了几眼,那时未曾仔细去看,今日仔细一看,华衣美珠,人面桃花,无怪乎连那个放荡不堪天见可杀的林昌财都想娶你为妻。
倾心见那女子,削肩细腰,长条身材,带着一脸的不屑。玲珑刚想大喊无礼!便被倾心拦了下来,毕竟昨夜无论出于何种目的,这女子都算间接救了她。
倾心问她的名。那女子便哼了一声,先饮了一口茶,把茶杯放了,才回,苏大姑娘是健忘啊,昨日还见了面,认了亲,今日怎么就不记得了。那女子便顿了顿,说了两个字,恩人。
玲珑哪里忍得住,比泼辣玲珑觉得自己也输不了人,但都被倾心给压了下去。倾心怕她受不了激,便让她先去后宅候着。于是正堂里就只剩下了倾心跟鱼凫。
倾心先张了嘴去问,那不知恩人如何称呼呢?
鱼凫还以为倾心会被激得慌了手脚,未料比她心中所想要好很多,便报了自己的名,奚鱼凫。
倾心点着头笑着,奚姑娘,今日早早到了苏府是有何事情?
鱼凫冷笑着说,有何事情?哼,昨日你坏我好事,我本想杀了林王八那个混蛋,顺便救你。但你不知好歹,自己跑了便跑了,为何还反过身来投石子打我,让我也无法得手。你知道为了杀林家的人,我筹备、等待了多久?就因为你几个石子就坏了我的好事。
倾心不愿纠缠是否是她投的石子,便转过话题继续问,奚姑娘为何要杀林家公子?
鱼凫大笑道,为何要杀人?苏大姑娘真是不知人间疾苦啊,杀人便是杀人,哪里有那么多原因,你见江湖里,有人被杀,身上可有贴着条子上面写着字说,此人某某,因何被杀?
倾心见她嘲讽自己,便也习惯了,这一年内自己早已习惯了别人的冷嘲热讽,她刚来京城的时候别人嘲笑她,一个女子可干何事,她为父亲坐镇交子的时候,别人嘲笑她,一个女子心中有何大局,她去替自己的大户向巨盗追银的时候,别人嘲笑她,一个女子有何勇谋。自从离了父母,离了杭州后,她一直被他人嘲讽。如今再听鱼凫的话,都早已淡了心。
倾心便仍旧问,那奚姑娘为何要筹划多日去杀林公子?
鱼凫不理倾心的问,只是说着自己的话,今日来,便是让苏大姑娘报恩。
倾心顺着她的话,笑着说,那奚姑娘是昨日的黑衣女子吗?
鱼凫不明里接着倾心的话,只是反问,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倾心笑,如果是,我自然以恩人待之,尽其所能。如果不是,我以客人待之,尽其礼节。
鱼凫在心中骂了句,商贾之人,精明刁钻,只能应着说,不错,昨日那黑衣人,是我。
倾心明确了她的疑,便接着说,那恩人,要我如何报恩?
鱼凫又饮了一口茶说,简单,再帮我杀了林家人,便算报了恩情,此后绝不纠缠。
倾心笑,我若帮奚姑娘杀了林家的人,即便是报了恩情,也让苏家染了血灾。与其说报恩,不若说是惹祸。奚姑娘认为,苏家会轻易答应这种请求吗?
鱼凫哼了一声说,苏大姑娘别藏着掖着了,苏家豢养的爪牙也不少,苏家的里子也不知道沾了多少血腥了,还怕血灾吗?
倾心仍旧是笑,奚姑娘说的爪牙,我从未见过,只不过上江湖上有所传言罢了。这种儿童戏语,莫要当真。苏家不过是个安安分分的商家,赚一些薄利,守着祖宗的产业,不让其没落罢了。
鱼凫也学着倾心的笑,对着她说,苏大姑娘前几日你在从杭州入京的路上遇了险了吧,到了京城,钱庄被整个孤立起来,秦国公家出了难,明明在京的全家人都死了,但是最重要的偏房跟其子却活着,秦国公的信还来的那么快,林家的人从几日前就一遍又一遍地下着帖子要你去赴宴,你就没觉得有些奇怪?你就不觉得四肢已经伸张不开了,你就不觉得京城仿若成了牢狱,把许许多多的人都困在里面?
倾心的笑就凝在脸上,她知道,只是不敢去想,因为她怕自己若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便见谁都是鬼,时时要着自己的命,时时要着苏家的命。
倾心顿了一下笑又流动了起来,在脸上绽开,便问,奚姑娘是有听到什么消息吗?
鱼凫哈哈大笑,全没了女子的矜持,笑停了才说,苏大姑娘急了?若是急了我们就先说一说林家的事情。
倾心还要聊,临渊便被玲珑推着进了正堂。玲珑怕倾心有危险就直接去拍临渊的门,把他叫了出来,到正堂去护倾心。
鱼凫见了临渊,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把茶杯朝临渊砸去,大喊一声,余临渊,果然是你!
临渊被鱼凫的声惊着了,那砸过来的杯子虽然接在手里,杯中的茶水却洒出来,湿了一身。
临渊先看了看倾心,只见她一脸的错愕,他一时解决不了倾心的惊,只能先转头看着鱼凫,对他拜了拜说。
鱼凫,多年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