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八年前,李天生是初春时候被人扔到孤儿院门口,虽然有小毡裹着,但清晨的冷冻,还是让他受了严重风寒。最后送到县人民医院,才将他的小命救回。
后面他也生过几次重病,他记得最后一次是在五岁那年,高烧到四十一度。吓得几位新来的奶奶,从卫生院直接租车,将他送到县医院。
他自己也不知道在高烧中,胡说了些什么。只感觉到仿佛有无数的光怪陆离,在他的精神世界晃动。想醒醒不过来,整个人也像是灵魂离体,飘浮在一个不知道的空间里。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地方疼痛,不过那种滋味非常不好受。现在的情况,比当年高烧时更严重。
四周的强光消失了,他身处在一片漆黑的空间里。这次能看到自己的身体,将双脚紧缩,双手将身体死死反抱住。漆黑的空间没有风、什么也没有,但他感觉到,自己在极速朝一个方向飞行。
原本他肚子已空,也不知是不是被吓到。在这个空间里,他一点也感觉不到饿。不知飞行了多久,他从惊惧到麻木、又从麻木中逐渐恢复正常。
当正常后,在他的脑中,慢慢出现一些像文字似的符号。
“这是什么文字”?
他只读到三年级,其它国家的文字也见过不少,虽然除几个英语单词外,其它一个都不认。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像符号似的文字,有很多和原始的象形文字很像。极少数像现代字,特别是那个“人”字。
他感觉到自己的大脑,一个似由光组成的“人”字,飞入他大脑里面。他现在不是很怕,身体都不知在何处,心想就将这些当作一场梦吧!
可惜这个梦里,没有鸡腿和烤鸭,也没有包子和油炸饼。当恐惧麻木过去后,他又开始感觉到饿了。张嘴随口说出:
“好饿啊”!
说出后他呆了半晌,伸出右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又慢慢说出:
“好饿”。
这一次已经得到证实,他发现自己说的语言,已经不是原来说的那种。不像是外语,是一种从未听到过的音调。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这莫非真是在梦里”?
只有在梦里时,他才会说出一些、连自己都听不懂的语言。低头看了看双手,发现血淋淋的伤口已经结了茧,还感觉到有些痛,肚子也很饿。人虽小,却是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梦,不是随时可以醒来的梦。
这一切到底是不是梦,他很快就知道了。这个没有时间概念的空间突然消失。他的眼睛一时无法适应,心里发慌,将已经被消化成细末的食物,全部从嘴里面喷出来。
“这是在哪里”?
从那块金属牌发光开始,到自己进入一个漆黑的空间。在那个空间里,从惊惧到麻木,现在、他对这个森林的环境,终于露出一些欣喜。
自言自语地问了一句,很快他就清醒过来,森林总会有尽头,总比在黑暗的空间里好得多。如果运气好,要不了多少时间就可以碰到人。
他眼前是一个巨大的沟壑。背后有一座很大的山,这座山高到他现在也无法估计。
不论高低尽是极为茂密的森林,他在沟壑中、沟壑在森林中。这里的树木非常大,在旁边有几棵,是他连在电视上都不成看到过的。直径恐怕有两丈大。高直的树干一眼望不到尽头。有些地方没有被树叶遮挡,依稀可以看见上面蔚蓝天空。
只要到了实地,他心里就不觉得太过恐慌。农村他也去过好多次,就拿他们的怀安乡来说,本身也不算城市。辖区的村里,有些地方住家人户分得很散,在大山里的人家,有些甚至将房屋就建在树林中。
他为自己打过气后,开始在高过他胸的乱草丛中,朝着树木相对稀少的地方走去。
在这种森林中行走,一些小动物都能将他吓一大跳,有些动物,他在电视里也不曾见过。还好碰到的都是些没有威胁的动物,从地下捡了根比他还高些的树枝,当成探路和防御的东西。前行不到半个时辰,来到在他看来,都差不多的地方。
这个地方唯一不一样的,是在他前方传来潺潺的声音,他知道前方有一条溪流。
听水口更渴,突然间感觉到自己又渴又饿,提起精神,用树枝顶向前方,快速朝声音处跑去。
前方的杂草终于少了,身旁有些小树叶枯枝黄,像是秋天的树木。他远远看到有些昏暗的空间里,从一个较低的地方,冒出阵阵白雾。又向前几步,一些光秃秃的暗灰色顽石出现。他因心急,脚踩在一块小圆石上摔了一跤。待他从地上爬起来,心里一阵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