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墙乌柱,古色古香的展厅里此时陈列着各中各样的青铜器具。
透过仿古的镂空半月窗,月光洒入,这些千年的文物静静地立在透明的玻璃展柜里散发着古老而又神秘的气息。
然而此时围坐在屋里的一圈人却没一个有心思去欣赏。
“老郭,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没听到广播提示么,政府要俺们去市体育馆哩!”
“顺子,再等等吧,外面可全都是吃人的家伙!俺们再撑撑说不定部队就来救我们了!”
张平顺将手上的钢叉往地上剁了剁,急道:“老郭,没办法撑了!已经快断水三天了,再不出去人都要渴死在这!”
“那也好过被那些怪物咬死!”老郭也气得吼道。
张平顺用手指着躺在地上已经因脱水晕倒的一个人说道:“你看看,林教授都已经成什么样了,我告诉你,照这样拖下去,大家都得提早见阎王!”
“要走你一个人走!到时候错过了部队的救援可别怪我没拦你!”老郭挥挥手说到。
“那你们呢?你们难道也都想留在这里?”张平顺转头面向屋里其他另外两男两女问到。
其他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上虽有犹豫之色却依然沉默着,默认了留下的态度。
张平顺难掩眼中的失望之色。
这时,一个一直依靠着昏迷中的林教授,齐肩黑发穿着驼色风衣的年轻女子站了起来,眼神坚定地说:“张大哥,我和爸爸跟你走。”
“你们走了可别后悔!“老郭盯着他们立刻恨声接道。
张平顺帮着那女子一起慢慢扶起林教授,正要往门口走,这时老郭上前一步拦住他们开口道:“要走可以,把手上的钢叉留下!”
“你”张平顺听到这话对他怒目而视。
“你什么你,你别忘了,你和这林丫头昏迷的这两天,可是我们照顾着才没让你们被那些怪物拖走!”
“你无耻!钢叉本来就是张大哥带来的!他要带走天经地义,如果被你要走钢叉,我们等下出去拿什么防身?”
“那又怎么样,老子告诉你们,不把钢叉留下,谁都别想出这个门。”老郭横身抵到门边上无赖道。
就在三人僵持不下当中,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在黑夜中清晰地响起。
众人神色一凛,立刻来到门边,透过展厅的门缝紧张地盯着外面的动静。他们看到一众虫人飞快地围向声源地却很快又四散着漫游开来,显然是没捕获到任何猎物。
怎么回事?就在众人觉得古怪的同时,猫身藏在一个柱子后面的于微微微喘着气,此时正抱着胳膊,痛得龇牙咧嘴。
这博物馆里的防弹钢化玻璃还真不是一般的扎实。自己要不是用异能先融出洞,再破窗而入,要是靠硬撞,就算是改造过的胳膊也得折。
于微定了定神,想到刚刚来的险境又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自己当时开着被卸了大半桶油的卡车,还没下立交桥车就快没油了。
她看到十字路口上刚好有一辆停着的黄色跑车,车上的安全气囊张开,倒下的路标刚好压在驾驶位上,将车里还在嘶吼的虫人牢牢地卡住了。
她立刻将卡车靠边停下,路面上的虫人看到开来的卡车迅速围了上来,于微立刻熄火关闭车灯,然后打开门,身子轻巧地翻到车顶上如一只猫一样稳稳地伏住,收敛住气息。
原本被车灯照亮的四周突然暗了下去,围过来的虫人眼前又是一片黑暗,一瞬间失去猎物的虫人们愤怒地嘶吼了几声,渐渐向四周散去。
在夜间,这些怪物就像盲人一样,只要不发出响动让它们听到,即使是擦肩而过,也不一定会被它们发觉。
于微穿着软底的牛筋运动鞋,从车上轻盈地落下,避开一个又一个失去焦距在街上晃荡的虫人,飞快地跑向黄色跑车。
看着还卡在车位上挥舞着双臂,时不时吼上两声挣扎着想要出来的虫人,于微抿了抿嘴。
她绕到车后爬了上去,果断地抽出背上的钢管,飞快地框住虫人狰狞的头颅,向后猛力一拉,同时跪坐在车尾上,换用双腿弯处勾住钢管,将虫人的头颅死死扣在车坐上。然后腾出手从小腿处抽出一把匕首准确地插入虫人的眉间。
这些动作下来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仿佛是演练了无数遍了一样。
刀插进头颅的那一刻,车坐上的虫人突然就像哑了声一样,长大了嘴,不再动弹。
然而她的刀没有停下,她熟练地剖开手下的头颅,挖出一团拇指大小半透明的肉瘤。
说是肉瘤也并不确切,那是被一层薄薄的肌体膜包裹着的液态状的东西,它如同一个小型的,去了壳只剩内膜包裹着的生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