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翘自然不会因为打赢了嘴仗就沾沾自喜,当年她代表学校去参加辩论赛舌战群儒大杀四方的照片还挂在校展览室供学弟妹们瞻仰呢,她之所以失落是因为现在竟沦落到跟人抢饭而已。
她这会也没粮票,只能跟小护士先借了一张还给食堂大姐,这次倒是没碰到那对男女。
把事办好了,她又马不停蹄的回病房,推开吱呀作响的木头门,把饭盒放到床头椅子上。
“你是自个起来还是我扶你起来啊?”唐翘问他,态度熟稔的像是认识了十来年一样,靳老头也不扭捏,说要自个来。
他这会打着点滴,右手没法使力,就算这会勉强坐起来,这个角度也没办法能自个吃饭,而唐翘呢?跟他关系还没好到可以喂他的地步。
俩人一合计,唐翘拿毛巾垫在饭盒下,一手托着饭盒,而他自个则右手拿着筷子夹着面条。
唐翘或是抬高或是抬低手腕,靳老一会儿弯腰一会又直起来,俩人配合的倒也默契。
姜迟低着头忍着咳嗽拿着化验单找大夫的时候,猛不丁的听见严肃又不失清亮的声音响起,“我一会出去给你买点馒头备着吃,暖壶里打上热水了,还给你留了一包红糖,我明天要赶不及的话,你自己用糖水泡点馒头吃,知道吧?条件是艰苦点,但咱们忍忍就过去了……”
脚步一顿,视线投望过去。
只一眼,就让他呆愣在了原地。
靳致远敏感的投向视线来源,见到是他后,放松了戒备,戴上那双缺了一条腿的眼镜的功夫,这人就大步流星进来了。
“您怎么了?”姜迟声音里透着常人察觉不到的焦急。
唐翘被吓了一跳,手一抖,托着的饭盒不稳,眼瞅就要掉下来时,凭空出现的大手帮她扶起,而后饭盒被他放在了椅子上。
“没事,咳咳,就是小毛病,多亏唐同志发扬精神,及时把我送医院了,倒是你怎么了?听着声音不对劲。”
事情都过去了,也没必要跟他说当时的惊险,这小子心思重责任感强烈,答应了家里那小子照顾自己,见他现在在医院,怕是要自责。
姜迟跟靳老头猜的差不多,他说的轻巧,但这消瘦的面庞疲倦的神色却骗不了人。
“我没事”他闷闷的说罢,坐在陷入自责。
唐翘斜睨他一眼,端起方才被他放一边的饭盒,示意那老头继续吃,边吃边说,“您老还记得我刚刚说的这饭来之不易吧?碰上个一点不讲理的姑娘,不分先来后到就跟我抢不说,话里话外还说我没教养,原来啊……”
她故意拖了长长的音儿,“都熟人啊”
姜迟脑袋低的更狠了。
这姑娘虽然风评不大好,可人家前后两次救了人,又是帮着送到医院,又是张罗照顾他。
而他,没帮上一点忙不说,带来的人,还差点把人吃的给抢了,不管怎么说,是他没理在先。
“对不起,还有,谢谢你了。”
唐翘心满意足的笑了,她笑的十分可爱,脸蛋白皙圆润,白净饱满额头上有俏皮发丝跳动,眼珠黑漆漆的,露出两个酒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