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片繁琐而又古朴的阴刻花纹上,多了一道道丑陋的浅白色印记,显然也是被先前的人给破坏了。
“破坏的太严重,什么也看不出来,那帮人,实在是太狡诈了。”我盯着看了几眼,无奈地摇摇头。
吕言婷的心思却是很细,从口袋里拿出一册浅黄色的笔记本,由夹缝里抽出一根铅笔,照着地面上的图案,飞快地在一张空页上描绘起来,只是几笔下去,纸页上便有了一些大概的形状。
寥寥几笔,看得出来她有些绘画的功底。
这姑娘不光身手异于常人,居然连琴棋书画的技艺也相当精湛,这文武双全的表象越发让我有些吃惊,这吕家到底是什么底子,居然会有一个这样厉害的大小姐。
地面图案被涂抹的厉害,吕言婷似乎被难住了,杏眉微簇,一滴汗从眉心落到鼻尖,铅笔搁在手心里,出神地盯着被涂抹的地方。
“依我看,咱们不如把另一块石台也搬开,再回过头来看这片图案,说不定会有新的发现。”
我提出一个新的见解,让吕言婷放下笔,点点头。
“陆先生的确考虑地周到,何大海,你再来搭把手。”
这一次,我是心安理得地在旁边看着了。
而我的想法并非那么简单,装作无意间问起,“小婷,虽然我跟何大海都加入了吕家探宝团,但是对于这个组织却是极为陌生,你能不能给我和大海细细讲一讲?”
石台移开,地面上果然又是一片被人涂抹的几乎认不出原貌的图案。
吕言婷眉头锁的愈发紧了,观察了两眼,又在先前画画的地方坐下,拿着手里的笔,好似在思考,红唇微启,这才开口说话。
“如今的时代,外国佬对咱们国家的文物可是非常感兴趣,那些青花瓷,青铜器,个个见了都当得跟宝贝一样,价钱出的也是越来越高,这么一来,也就滋生了一大批的蛀虫毒物,抢着把国家的文物倒卖到国外。我们吕家虽然只是一个小势力,却不能坐视不管,流通在外的文物我们是没有办法要回来了,但是那些还没有流通出去的,我们只能抢先一步拿到手里,交给国立历史博物馆。”
她口中的“抢先”,便等同于何大海口中的“下地干活”了。
吕言婷忽然把话头掐断,在纸页上连续画了几笔,又恢复成目不斜视望着图案的样子,继续道,“石球所指向的秘密,吕家知晓的并不多,但是看那池氏和木氏两家的重视程度,想必一定比青铜器、瓷器更珍贵,我们吕家自然要以此事为重了。”
这一段说辞,听起来倒也合情合理。
加上吕言婷身上本就有一些难得的正气,说出这番话就更让人信服。
我隐隐有些被鼓舞,心里不禁对吕家升起了一丝钦佩。
“小婷,你们吕家之作为,远胜于我们这些自诩育人的先生,先前我对你还有一些误解,现在我郑重的向你道歉。”
吕言婷抬起头,眼神儿里带着丝丝轻笑,嘴角动了一下,又把头低下了。
一张大饼脸接着凑到了我眼前,狐疑的眼神儿直直地盯着我,“陆老师,你该不会对人家小姑娘有意思吧?”
“没有,没有,你误会了。”我连忙摇了摇头,把关系给撇的干干净净,“我对小婷的品性只是敬佩,丝毫不掺杂个人情感。”
何大海的眼神儿里写着大大的不信,他不信,我也没有办法,只能摇摇头,别开了身子,“我去找找看有没有其他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