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云娘可是怕木桩把那张纸抓坏了,护着送到了木子云眼前。
“娘啊,这是啥东西?”
子云娘面上苦中带笑,喜中带忧,转了一遭眼珠,隐约闪闪有泪,她回道:“三四个月前,村里不是来过个大师傅吗?人家是青山峰的,是高人,你杜叔和李叔两家招待的,人家被招待高兴了,給开了个后门,答应各收他两家一个孩子当学徒,还立了字据,这就是其中一张。”
“什么是字据?”
“儿子!”木桩拍了拍木子云肩膀,说道:“咱住在小村里,外面东西都没见过,打猎,卖酒种庄稼,那都是最普通的汉子做的活,爹听说外面有人一蹬腿就能上天,放个屁那整排柳树都能飞出去二里地,当然这是吹牛皮,可真有高人,单手撂倒十几个爷们不大喘气,一指头能戳开石块。”
“真的假的?”木子云迷糊道:“虎子哥也没这么厉害。”
“虎子这孩子从小厚实,你可难追上他。”子云娘笑道。
木桩接着说道:“青山峰是个教人练武的地,跟城里的白沙门、罗武堂差不多,但人家是真正的大门派,我这张纸是跟你李铨叔赢来的,有了他,你就能和虎子一起去青山峰学武了。”
“虎子哥?”
“嗯!”
“学武好玩吗?”
“爹又没练过,不知道,你要是想跟你虎子哥一样壮,你就去。”
“那去吧,我想比虎子哥还厉害。”木子云答应了,终于迷迷糊糊睡了。
酒醉感并不能阻止噩梦的发生,木子云身上冒了一夜冷汗,不能盖被子,否则更难受。梦里晕乎乎地挖土,奇特的是,他每晚的噩梦都能连起来,今夜噩梦最终出现的土坑,会保持昨夜的模样。
次月,台儿村村头聚集了不少村民,人前有两辆马车。
“李铨,你把字据都输给别人了,你还带着你儿子去干啥?”众人哈哈大笑。
李铨叹道:“碰碰运气呗,不行就认栽了。”
子云娘打点着东西,对木子云说道:“跟紧你虎子哥,路上想屙尿就跟你李铨叔说,去了大城里别乱冒头,别惹事,受欺负了就回来。”越说脸上泪越多,把孩子抱在怀里迟迟不愿撒手。
“行了行了”木桩把木子云抱上马车,临了警告了句:“去了别玩火,烧了人家房子咱可赔不起,咱家还有饥荒,别忘了啊。”
拍了下马屁股,两辆马车便动了起来。
“娘!爹!我忘了问,我什么时候能回来啊。”奔疾的马车里,小木子云探出头朝着后方村口处大喊道。
村人渐渐散了,几对爹娘仍守在村口,子云娘和姐妹也就是虎子他娘相互搀扶着,泪眼摩挲地望着远处。
木桩松了口气,脱口叹道:“如释重负啊!”
“哈哈哈,木老弟,你这话就扯淡了!”
“我儿子是去长本事了,我当然高兴了!”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