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挺直腰杆,端在在李寻对面,以近乎外交谈判的口吻说:“他现在美国寻找一只生肖梅瓶,暂时无法来中国,不过咱们生意可以照谈不误,你可以报出自己心目中的价钱。”
“这不是钱的问题,问题的关键是去哪弄生肖梅瓶,全世界只有十二件,和当年圆明园里的十二生肖铜首相一样难得。”李寻故意不应安琪话中的圈套,他还不至于笨到说出生肖梅瓶下落的地步。
“事在人为嘛,聚古斋的名号我可是打听过的,北京琉璃厂的头号,如果真想找的话,我猜应该要比别人容易些。”安琪伸出三根手指,朝着李寻晃了晃。“三万块,怎么样?”
“切,忒少了点,你当那梅瓶是晚清时期的破瓶子烂罐啊。”李寻为之不屑,迅速起身准备离去。
安琪淡然一笑,补充道:“我刚说的是美金,折合成人民币少说有二十万,不考虑一下吗?”
李寻停住脚步,他着实被这个价钱震惊到了,整个聚古斋忙活好几年都赚不到二十万,可偏偏一件梅瓶居然能值这个价钱,他回念一想,自己家中就有两件,如此算来,岂不是能卖出四十万的高价。
李寻按耐住心中的狂喜,平静地说:“价钱是挺高,但我不想为美国佬卖命,换句话说我不想让中国老祖宗留下来的物件,再经过中国人的手贩卖到国外去。”
安琪听到李寻这般回答,惊得瞪大了双眼,她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位古玩行当里的商人,不仅不为金钱动摇,并且还把生意生意上升到了民族情怀。
其实,李寻远没有安琪心中所想的那么高尚,他只是暂时想不到太好的拒绝方式,所以才随口扯了这么一句。
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安琪以为自己价钱开得太低,于是,开口补充道:“没看出来李先生是个民族大义之人,那我就再痛快点,再加一万美金如何?”
李寻竭力让自己站稳脚跟,他不太相信眨眼间的功夫,梅瓶就增值了好几万。他一直以为帮吴云山寻找玉壶春瓶的生意已经很有赚头了,但没想到眼前梅瓶的生意比它还要厉害。
李寻看着姿色动人的安琪,在心中泛起了嘀咕,常言道貌美女人多心机,眼前这位安琪最终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难道真的如她所说就是在做生肖梅瓶的生意?
可给钱如此豪爽的生意,反而让李寻多出一丝忧虑:“我还是想不明白,你为何就吃定我了呢?琉璃厂开店的人可多了去了。”
安琪流露早已将李寻看穿的自信,说:“因为你最合适,你的父亲叫李半眼,他可是当年生肖梅瓶争斗的核心人物,你又是他儿子,不找你找谁呢?”
“恐怕让你失望了,我的父亲离世时,并未给我留下什么生肖梅瓶,他的鉴宝的本领也没传授给我,不瞒你说,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生肖梅瓶。其实,就算我以后知道了梅瓶的下落,恐怕也不会告诉你!”李寻冷冷地说道,他特别反感别人打听自己的家底,尤其是拿自己父亲说事。
“你拒绝的原因是因为买家不是中国人吗?”安琪神色变得发灰,她在心中懊悔说出了鲁尼的国籍,从而令自己陷入被动地位。
“算是吧,感谢你的招待,我还有事先回了。”李寻起身准备离开。
这一次,安琪并没有阻拦李寻,但当李寻走到门口时,她却又开了口:“我很钦佩你的民族情怀,但如果哪天忽然想做这笔生意了,记得打电话找我,我随时恭候李先生大驾。”
李寻并不回头,侧身回应道:“怕是没有这么一天,告辞了。”
安琪向李寻微笑点头致意:“未必,世事难料,谁敢断言以后会发生什么!”
“你在威胁我?”
李寻周身一紧,警惕地看着四周,随时准备凭借自己的拳头杀出重围,但周围一切正常,并没有像电影演得那般,从四周窜出数十位持刀的黑衣人。
“误会了,我只是表达一下没能与你达成合作的遗憾。”安琪款款走来,准备送李寻出门。
李寻深知此地不宜久留,抬腿便朝楼下走去,安琪望着李寻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