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回到聚古斋,将店门紧紧关牢。
然后,迫不及待的把冯鬼子赠送的生肖梅瓶摆到了桌上,李寻望着梅瓶,内心的欣喜犹如翻江倒海一般。
他不厌其烦地对着梅瓶看了半个多钟头,方才将其塞到柜台下面。
接下来,李寻开始琢磨该去何处找玉壶春瓶,思来想去,到最后只剩下一个办法,那就是在琉璃厂挨家挨户的敲门问货,尽管他不喜欢这种低三下四的方式,奈何已别无选择。
叮叮叮……
李寻腰间的手机响起,看到来电显示他变得兴奋起来。
“猴叔,货找到了吗?”李寻急切地问道。
不料手机一端传来瘦猴骂骂咧咧地声音:“找个屁嘞,你猴叔差点折在河北,哪还顾得上你要的货,后天我就回去了,到时候再给你讲讲惊心动魄的场面。”
李寻恹恹地挂断手机,猛然间,他想到了在鬼市遇到的安琪,他在想虽然与她是萍水相逢,可毕竟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子,于是他抱着试一试地心态,拨打了她的手机:“喂,是安琪吧?”
“你是?哦!我听出来了,你是我在鬼市遇到的那位吧?”
“没错,我想问你玉壶春瓶找到了吗?”李寻保持着语气的平和。
“那我也问你,我要的生肖梅瓶找到了吗?”安琪语气中流露着刁钻。
李寻毫无底气地说:“还……没找到。”
“你要的货也没找到,既然如此,大家就别浪费彼此时间了,挂了啊。”安琪说完这一句,随即按下了挂机键。
李寻清楚自己刚刚说了谎,这几天他在寻找玉壶春瓶时,听了太过关于梅瓶的传闻,但到底谁是谁非,已经不可分辨。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又怎么能将冯鬼子赠送梅瓶的事告诉其他人,尤其是这位摸不清底细的安琪。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琉璃厂变得静谧悠远。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正为玉壶春瓶烦闷的李寻,无意间看到对门雅集堂依然有客人进出,生意很是兴隆,而聚古斋店内却冷冷清清,顿时心中的凄凉简直难以言表。
“今个在鬼市遇到的那人,到底是不是牛爷呢?”李寻又想起了自己在鬼市遇到的那个人的背影。
“唉,算了,我还是去琉璃厂挨家挨户的问货吧。”李寻对着镜子自言自语,同时整了整衣襟。
李寻站在店门外,手中拿着锁具,但迟迟没有给房门上锁。
他在做最后的纠结,老爷子生前从未求过别人,如今老爷子走了,自己反而要去求人了,倘若老爷子泉下有知,也定会被气个够呛。
“他妈的!我就是把聚古斋关张了,也决不让琉璃厂的人看聚古斋的笑话,聚古斋啥时候求过别人啊。这货老子不找了。”李寻猛地推开店门,将锁头狠狠地拍在桌上。
李寻点燃一支烟吧嗒吧嗒抽着,待到情绪稳定后,起身将店门虚掩,再次小心翼翼地将冯鬼子赠送的梅瓶摆到了桌上。
李寻看着眼前这只鼠纹梅瓶,心中回想着家里的蛇纹梅瓶,并在脑海中将两者做细致对比,结果发现两件梅瓶的青花纹饰运笔走向几乎一致,这就说明了这俩梅瓶极有可能出自同一位画工之手。
两个瓶子已然如此,那么剩下的十只生肖梅瓶会不会也是一位画工所绘呢?其实,这并非是单纯的猜测,因为在明清时期,宫廷御窑里面的瓷器制造都有明确的分工。
哪位工匠负责制胎,哪位工匠负责绘画,都是固定不变的,因此,古玩行内有经验的老玩主完全可以根据瓷器的绘制、落款来断定真假。
咚咚咚……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扰乱了李寻的思绪,未等他反应过来,门外传来沙哑地问询声:“店里有人在吗?”
李寻赶忙将梅瓶放回箱内,重新塞到柜子下面,小步跑去开门:“谁啊?等着啊。”
李寻打开店门,看到一位年近花甲的老汉颤颤巍巍站在门外,怀里抱着一只鼓囊囊的蓝色包袱。
“你老人家干嘛来着?不会是来讨饭的吧!如果是……”李寻爱答不理地看着老汉。
老汉憨憨地笑着,脸上的皱纹凑到一起,显得苍老而朴实。
老汉将怀中的蓝包袱抱得更紧了,战战兢兢地说道:“我要卖个老物件,祖传的宝贝,给我儿子还债。”
李寻打了一个激灵,心想不论老汉说的真假,总要先让其进屋,至于是不是真有宝贝,那就另当别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