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扭曲变形的脸依然缓缓转向这双窥视的眼睛,眼睛徐徐半睁开来。他的眼睛里,是痛苦,是不甘,是悲恸中对世间的千般不舍万般眷恋。。镜像一转,他被推进了圣恩医院的手术室,他的心脏,突突跳动着被取出来,血肉模糊。。
这个镜像我已经不知从霍司佳视角看到过多少次,熟悉得已如我亲眼窥见般。我感知得到她的震撼恐惧,体味得出他的痛楚绝望,我甚至觉得,我跟他,几乎是亲切而熟悉的,他的眼睛里,想向我们传达太多不能倾吐出声的尘封秘密。
见得多了,便没有初次看见时那么害怕,但我依旧从睡梦中惊醒,后背起了一身栗汗。也许我的身体下意识抽动了一下,纪言泽哼了一声,往我这边侧了侧,环着我的手臂几乎要勒住我的脖子。
我睁着眼睛,数了很久的小绵羊,却怎么都睡不着。
我小心拨开他的手臂,索性撑着手慢慢坐起来,他的手臂又绕过来,我看看周围,拿枕头塞到他手臂里,轻轻跳下床,拿出包包里的指纹膜,颤着手在他拇指上沾了一下。
连着的书房里就是他经常使用的电脑,不知是不是主机,我蹑手蹑脚走过去,开了机。月色黯淡中,微弱的蓝光都显得格外刺眼,我试了好几个密码,始终显示错误,突然灵光一闪,输入一列数字,终于正确进入。进入纪氏、霍氏主资的圣恩医院网站,通过悄悄记下的霍司翰的密码、他的密码、他的指纹通过,终于自建院起的各项器官移植资料,我拿出我的手镯,一一拷贝下来。
也许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我的手一直颤抖着,大颗大颗的冷汗不停涌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