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很低,听不清楚说的内容,只零零星星听得一些低沉肃伐的散落词汇。格栅流影斑驳,他笔直的背影逆着黯沉淡薄的光暮,显得凌冽而森冷。
互语未几,对方不知道问了他句什么,他抚额低声叱骂一声蠢材,口气很是不耐烦:“这样不干不净的尾巴,还需要打我电话请示么?是不是还要我教你,叫人消失的一百种方法?”
声音依旧压得很低,耐不住四环寂静,我七分听进耳,心头一惊,碰得旁边的床沿“砰”的一声。
他转过身看见我,挂了电话走过来,帮我掖了掖被角,抚着我的额头,问我:“怎么这么早就醒了?昨天休息那样晚。”
我看着他,忍不住问:“你要叫什么人消失?”
他脸色未变,淡淡笑道:“你听错了,我们在说旁的事情。是我手上的几家股票,我叫人把它抛出去。”
我手抓着被沿,不再说话。他伸手掀开被子,像一尾大鲨鱼般整个身躯滑进来,环抱着我,惺忪着眼睛呢喃:“现在还早呢。你今天是不是没课?一会我们出海去。我们再睡一会。”
我微微蹙眉:“但是不知道一会儿雨停不停。。”
他慵懒着“嗯嗯”一声,低头亲了亲我的额头,未几,环着我的脊背沉沉睡过去。
我抬起头,他的脸如刀雕刻般轮廓分明,浓眉如剑鼻梁高挺,醒着的时候,眼眸幽暗深邃,是非常清峻冰冷的长相。但现下或是因为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卷帘下来,淡淡桃红色的嘴唇柔软的轻抿着,竟无端端的,生出三分暖和干净的孩子气。
这样的孩子气,出现在他身上,实在是神奇,又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