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凛睿看着那如同羊脂白玉的白果杯摆在眼前,眼睛并不抬起来,话稳稳的:“睿王府和东宫着实束手无策了,为今之计只能找蓝兄帮忙了。”
蓝琤愣住了,没想到秋凛睿竟然会出这一招,要蓝溪阁帮忙找路之晴和夏目的下落,如果秋凛睿直接质问他,他还好应付一些,现在秋凛睿装傻装不知道,要蓝溪阁出手帮忙。
睿王府和蓝溪阁的关系,无论如何也要答应啊,蓝琤在心里咬了咬牙,还是笑道:“当然,睿王的事就是我蓝溪阁的事。”
“那需要多长的时间呢?”秋凛睿不拆穿除了为大局考虑之外,也有珍惜蓝琤的意思在里面,撕破脸大家都不好看,毕竟他们是这么多年的兄弟,不至于为这件事伤了和气。
只要蓝溪阁愿意乖乖的交出路之晴和夏目,秋凛睿愿意既往不咎,愿意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蓝琤能够体会他的意思,秋凛睿对他有救命之恩,这是没齿难忘的恩情,如果不是路之晴,蓝琤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忤逆秋凛睿的衣裳的,何况秋凛睿的一片心意,蓝琤怎么能辜负了呢。
半响,红炉的盖子冒着阵阵热气,那红泥小盖子被热气一冲,顶出“啪”的一声,蓝琤才回过神来,笑道:“三天,三天如何。”
“好,”秋凛睿的脸上似乎荡出一个极浅极浅的笑意来,其实并不是笑,只是眼神变得柔和了一些,“就三天,蓝溪阁的名头,整个京城都是信得过的。”
这句话的重量有多大,他们心中都明白,到时候整个京城都会知道是蓝溪阁帮忙追捕逃犯,如果三天无功而返,蓝溪阁在世人心目中无所不能知天知地的形象就会大打折扣。
这对蓝溪阁的名头是个极大的打击,毕竟蓝溪阁可是天下第一情报网,活能找到人死能找到尸,蓝琤敢不敢把整个蓝溪阁的名头搭上去,秋凛睿相信,他还是个聪明人的。
蓝琤有一瞬间的呆愣,八面玲珑的人竟然瞬间语塞了,要说城府深沉,真是无人比得上这个秋凛睿,可惜母妃不受宠,不然这天下,早就是他囊中之物。
蓝琤缓过神来,从红炉往茶壶里倒上热水,那茶叶如同他的心肺,此时此刻备受煎熬,终于在斟完两杯茶后,抬头道:“当然,蓝溪阁没有败绩。”
秋凛睿的笑意终于又荡开了一些,就着那杯清茶一饮而尽,立即站起身来,大步朝门外走去,蓝琤也站起来,立在原地,看着秋凛睿的衣摆翻飞在风里,然后越走越远,直到失去踪迹。
路之晴和夏目又躺在那张藤椅上,路之晴抱着夏目,给他梳着小辫子,上面的葡萄结了几个,小小的青色的,看起来像是河底的小石头。
蓝琤又一次不请自来,当然这个地方是他的,他本来也不用被请就可以过来。
路之晴最近画了五副高仿名画,听蓝琤说卖的都不错,从蓝琤拿回来的钱袋子也知道真的卖的不错。
路之晴就心安理得在这里住下来了,毕竟给了钱,住的就踏实一些,看着蓝琤,露出一口白牙:“怎么啦,又有名画了?”
蓝琤神色却是阴郁,上午秋凛睿刚走,他怕秋凛睿中途折返,所以一直拖到下午才来找路之晴,脸上的担忧更甚。
他已经答应了秋凛睿,就无论如何都要帮睿王府找到路之晴,不然蓝溪阁在江湖的名声可就不如从前了。
但是他不能把路之晴交回去,看他们这副水火不容的样子,不知道路之晴和夏目回去会受到什么非人虐待,而且要是把路之晴和夏目送回去,这一辈子也别再想和他们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