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些话我整个人都傻住了,心里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不可能,肯定是骗子电话吧!
但是对方把我爸妈和弟弟的信息说得特别准确,而且也没说要汇款之类的话,只是很焦急地催我赶快去急救中心。我不得不相信,爸妈他们是真的出事了。
我承诺会立刻赶过去,挂断电话之后,赶紧放出凌邪的魂魄,让他保护念念,然后自己用最快速度出门打车直奔医院。
到了地方才知道,情况远比我想象中严重得多。
开车的是我弟弟,出事的时候他脑袋正好撞到了方向盘上,造成了很严重的颅内出血,而且眼镜碎片还扎进进了眼球里,左眼肯定保不住了,右眼医生们还在尽力挽救,但希望也不超过五成。
我爸妈都坐在后排,伤势相对比较轻,但也都有不同程度的脑震荡,需要住院观察。
另外,当时车上还有一个名叫诸葛纳月的女孩,是我弟弟的女朋友。她坐的是副驾驶,车祸瞬间当场毙命,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
我楼上楼下地跑,缴费、拿药、取各种化验单,忙得恨不能长出三头六臂来。我自己卡里的那点儿私房钱全都垫进去了,但还是不够,护士不停地催我交钱,说不交钱的话很多药都没法开,我弟的手术也没法做。我只能低声下气地求他们通融,说尽了好话,嘴皮子都磨薄了。
被我弟追尾的那家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拼命给我找事,逼着我拿钱,看我实在拿不出来又逼着我写了一堆保证书,生怕我赖账不给钱。其实他们根本就没什么事,我弟追尾的时候他们都系着安全带呢,顶多只是点轻伤。但就因为这事是我弟弟全责,他们就拼命地使唤我,连拿外卖丢垃圾这种事情都要喊我去。
我累得要散架了,实在是没力气跟他们吵,要不然我非得好好跟他们撕一场不可。太过分了,不带这么折腾人的!
后来我妈醒了,告诉我家里存折的密码,我才把欠医院的钱给补上,又赔了被撞的那家人一笔,才总算是消停了。想想也真是讽刺,我长到这么大,连家里的存折放在哪都不知道。要是不出这事,我可能永远都没法知道存折密码是多少。
其实我很早以前就感觉到了,好像不管我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真正融入这个家。我也曾经伤心过怨恨过,但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并且努力忽略掉它。至少这样我心里可以好受一点。
可这次意外又让我清楚地意识到,在这个家里,我永远都是个外人。哪怕我把所有事情都做到一百分,也还是比不过什么都不做的弟弟。我不想说我爸妈重男轻女,但除了这个,我实在是想不出来别的理由。
后半夜的时候,诸葛纳月的父母才从外地赶过来,吵闹着说要让我弟弟给他们的女儿赔命。他们不要钱,就要我弟弟偿命。
我被他们吵的脑袋都快炸了,憋了一天的火气一下子全爆发出来,扯着嗓子跟他们吼:“要偿命你们动手啊!我弟就在里面躺着呢!你们倒是去啊!又不是我开的车,你们跟我喊什么喊!”
诸葛纳月她妈一听也炸了,用比我还高八度的嗓门嚷嚷:“你们家害死我女儿还有理了啊!你不姓孟吗,我就跟你喊,怎么了!”
诸葛纳月她爸抡起拳头就要揍我,可拳头还没落下来,就发出“咔嚓”一声脆响,腕骨断了。他疼得嗷嗷直叫,我趁机退后拉开距离,并且悄悄用驭鬼术命令凌邪退到我身边来。
是的,刚才是凌邪折断了诸葛纳月她爸的手腕。普通人看不见凌邪,但我看得非常清楚。
诸葛夫妇忙着去找大夫,暂时顾不上我了,我把念念拉到角落,小声说:“不是让你乖乖呆在寝室里吗,你跑这来干什么。”
念念委屈巴巴地说:“是爹爹要带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