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躺在床上,抱着脑袋哀声叹气儿。
“雀儿,是不是又疼了?”云雁脱了鞋,靠过来,双手一下下,力道很轻的按揉她的后脑。
“姐,你想分家吗?”云雀舒服的闭着眼问。
云雁的手顿了下,“从来只有子孙做了败坏门风的事儿,被扫地出门的……”
“败坏门风?”
“雀儿,你可别瞎想……”云雁吓了一跳,手劲儿猛然一重。
“没,姐,我又不傻……”
……
云雀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朦胧中好像听到朱氏唱大戏般抑扬顿挫的叫骂,“……老三媳妇儿,就数你又馋又懒,吃屎都赶不上热的!还指着我这个老太婆伺候你呐……”
接着是三婶儿陈氏的声音,“雀儿!雀儿那丫头去哪了?还嘱咐你把水缸挑满,记性让狗给叼了?这都见底儿了,咋做饭呐!”
云雀一个激灵惊醒,不是做梦。
“雁儿,你愣那干啥呢?还不快来帮婶儿烧灶!你娘呢?让她去挑两桶水来!”
正在屋里缝补衣服的连氏闻声放下手里的活,刚站起身,被云雀拽住了袖子。
“娘,你干啥?”
“给你三婶儿搭把手,她干活不利索,耽误了吃饭你奶又要骂。”
“要骂也是骂她。”云雀一轱辘的爬起来,脖子探到窗外,有气无力的喊,“姐,我头又疼了,你快来看看。”
“你这孩子,啥时候变的这么霸道。”连氏无奈的笑着摇头。
“本来就轮到三婶儿做饭,她喊你挑水,喊我姐烧灶,这就不叫霸道了?”云雀不满的哼哼。
云家三个儿媳妇儿一个小姑子,大儿媳是秀才娘子,十指不沾阳春水,小姑子是朱氏年过四十才生下的,又是唯一的闺女,自然当心头肉一样疼。
所以,家里活儿理所当然的全都落在连氏和陈氏头上,可偏偏陈氏还是个好吃懒做,偷奸耍滑主儿。
明明商定好的,一轮一天做饭,她回回都要喊上连氏搭手,夏天烧火,冬天洗菜,自己就专拣轻松的干。
“这点儿活又累不着,没那么多计较……”连氏一副好脾气,“咱这一大家子老小十几口,要事事都分个精细,那日子可没法儿过了。”
理儿是这个理儿,可如果有些人只挖空着心思占便宜的话,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娘,你别忘了,刚刚三叔三婶儿还嚷嚷着要卖我和姐呢,这你也不计较?”
臭毛病都是惯出来的,云雀今儿是铁了心要压压陈氏,不然她还真欺负人欺负顺手了。
“……”连氏目光倏然一黯,慢慢又坐了回去。
云雀默默扶额,委屈了哭,哭完就好了伤疤忘了疼,用三个字形容哭包娘,心!忒!大!
“雀儿,头咋又疼了?赶紧躺下姐给你揉揉……”云雁挽着袖子进门儿,还没弄清楚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