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夏昭云给常靖云留了一封信,信上详细写明了缘由,便随那女子下山了。
夏昭云道,“陈大小姐,这山路比较复杂,你走在我后面罢!”
那女子没有答话。夏昭云见她不说话,只好默默走到她前面带路。夜半时分,山中雾气重,突然间,一个黑影从眼前闪过。那女子被吓得不轻,一声尖叫响彻整个山谷。
夏昭云也心有余悸,忙道,“你不要害怕,可能只是野兔。”
那女子抓着夏昭云的胳膊,慌张道,“刚才好大一个黑影闪过,不可能是野兔,莫不是莫不是”
“莫不是什么?”
“莫不是鬼吧?”
夏昭云当即仰天大笑了一声,朗声道,“若真是鬼反而不怕了,我行得正坐得端,自问没害过人命。”
那女子又推了推他,示意夏昭云过去看看。夏昭云无奈摇了摇头,便缓缓往前挪动了几步,似乎是个人。恰巧此时月光透过云层,瞬间照亮了整个山谷,夏昭云睁大眼睛瞧了瞧,发现果真有一人倒在一颗大树旁,他似乎是不小心从某个地方滚下来,然后撞到树上的。
夏昭云当即道,“别怕,是个人!”
那女子道,“是什么人?”
“待我走近些看看。”说罢,夏昭云再一次靠近了那人,不禁大吃一惊,此人竟然是上官朔月。
夏昭云当即呼唤了几声“朔月”,可对方却没有任何反应,看来已经完全昏厥过去。当下,他来不及解释,立即背起了上官朔月往山下走。
那女子见此状,忙问道,“这个人你认识吗?”
夏昭云一边下山一边道,“认识,她是我的朋友,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不过现在她受伤了,我得赶快带她下山去找大夫。”
第二日清晨,上官朔月终于醒了过来。她睁眼见到的第一人便是夏昭云,见到他的那一刻,先是惊喜,可转眼间又变成了生气的模样。
夏昭云不解,忙问道,“你怎么了?为何突然不高兴了?”
上官朔月嘟着嘴道,“这还用我说嘛!”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就算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
“你不说我当然不知道。”
“我不想跟你讲话。”说罢,上官朔月用被子将自己的头埋了起来。
夏昭云见此状,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可爱,于是走上前去,扯开被子,抓着她的肩膀,问道,“那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在雾隐山中乱跑?”
上官朔月道,“昨天是你的生辰,人家特意跑来找你,还飞鸽传书告诉你我在山下等你,谁知你竟然对我不理不睬。我只好亲自上山来找你,可雾隐山这么大,我又不识路,结果不小心摔了一跤,撞到一颗大树上,接着就昏过去了。”说罢,“哇哇”地哭了起来。
夏昭云瞬间恍然大悟,见她哭泣,心都快碎了,忙替她擦干眼泪,又道,“是我不好,我该死,竟然没留意到你的飞鸽传书。你要是觉得生气,觉得伤心,就尽管打我吧!”
上官朔月止住了哭泣,轻轻打了他一下,接着道,“你发誓,以后每年的生辰都要我在你身边。”
夏昭云二话不说,立即起誓道,“我夏昭云对天发誓,以后每年的生辰都会和上官朔月一起过,如若有违此誓,那我就我就变成一个废人。”
上官朔月当即破涕为笑,忙道,“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才好。”
夏昭云在她耳边轻轻道,“我一辈子都记得。”
这时,那女子突然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说道,“夏大哥,你要的粥好了。”
上官朔月见那是个女子,不禁皱了皱眉,质问道,“她是谁?”
夏昭云忙站起身来,介绍道,“这位是虚剑山庄的陈大小姐。”
“陈大小姐?怎么有人姓陈,名大小姐的吗?”
那女子见上官朔月态度不友善,当即“砰”的一声将那碗热粥扔在桌上,冷冷道,“我叫陈孜灵。”
上官朔月“哦”了一声,当即道,“孜孜不倦、灵动秀气,真是好名字。”
陈孜灵一脸不悦,望向夏昭云,“我们什么时候去护剑山庄?”
上官朔月一听“我们”二字,当即打翻了醋坛子,嘲讽道,“看来二位关系匪浅啊!都用到我们了。”
夏昭云解释道,“我与陈姑娘刚认识,因为一些事情,我需要去一趟护剑山庄。”
上官朔月质疑道,“你们去护剑山庄做什么?”
夏昭云道,“到时候再解释给你听。”
上官朔月没继续追问下去,而是道,“好吧!不过你要带我一起去。”
“可是你额头上的伤还没好全?要不留在这养一段时间的伤再走?”
上官朔月反驳道,“你休想抛下我,不管怎样,我都要跟你一起去。”
十日之后,夏昭云、上官朔月和陈孜灵来到了庐州城,此处市集繁华无比,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当日眼见天色已暗,三人在一家名为“友生”的客栈住下。
随着夜幕降临,陈孜灵感觉到越来越不安。这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开门见是夏昭云,焦虑道,“现在出发吗?”
夏昭云道,“现在天色才刚暗下去,出发为时尚早。我看你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所以出去给你买了点吃的。”
陈孜灵看了一眼夏昭云手上拿着的纸包馒头,又道,“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
夏昭云道,“因为咱们是朋友啊!”
“朋友?谁和你是朋友,别忘了,御风山庄的嫌疑还没有洗清。”
夏昭云道,“你先吃点东西吧!晚点我再来叫你。”说罢,将纸包馒头递给了陈孜灵。
陈孜灵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接过了馒头。那一刻,她心中有一丝丝感动。自从遭遇灭门之灾,她独自一人饱经风雨,一下子从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变成了浪迹江湖的孤儿,此种落差,旁人遭遇了都不一定能撑过去,何况她还是个女子。夏昭云的这番关心,让她对他渐渐卸下了心防。仿佛终于有人对处在泥潭中的自己伸出了援助之手。
几个时辰后,夜越来越深,街上空无一人。夏昭云、上官朔月和陈孜灵身着夜行衣,来到护剑山庄门口。只见大门紧闭,两个灯笼在风中摇曳。
夏昭云道,“你们跟我来!”
三人翻墙而入,进了庄内,仍旧是一片漆黑,看来护剑山庄的人都已经入睡。这时,突然有一个人举着灯笼在黑夜中慢慢走动。
夏昭云定睛一看,是一个女子。陈孜灵悄声道,“现在怎么办?”
夏昭云道,“不着急,那边有人,咱们跟过去看看。”
在那灯火的指路之下,三人来到一座小院。院子的屋子里还亮着灯,里面有人在说话。而那提着灯笼的女子刚到门口,就把灯笼熄灭了。
她轻轻敲了敲门,朗声道,“夫君,是我!”
这时,屋内传来一个声音,回应道,“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