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娴闻言愣了一下,有种被人看穿了的感觉,但她稍稍一想,便又很快地将这个念头甩在脑后了。
“……沈大夫为何这么问?”沈大夫瞧着也不像是个喜欢探究别人心思的人啊。
沈大夫顿了顿,直白地说道:“白日里,月姑娘说的那番话是有用意的吧。我知道还猜不透月姑娘是为何,但心中有此疑问,也不愿意堵在心中,便特来向月姑娘请教。”
这沈大夫原来也是个洞察人心的高手么?
苏娴迟疑了一下,好生打量了沈大夫一番,便有了决断了。
“沈大夫说的,其实也没错。我借冬歌之口留住二虎叔与福生哥,的确是有我的目的。”苏娴也直白地说道,与聪明人倒是不必拐弯抹角的,况且,这件事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沈大夫便问道:“但不知,月姑娘是何用意?”
苏娴说道,“这趟出门走得太过匆忙,冬歌随着孟夏出门、连我也一道来,事情本就不太寻常,而且当时沈大夫也在,情况如何您也是瞧见了的。那时候你们不是在为孟夏的病情担心么,相信将军身为父亲,是最最担心的那个。但这一路上,咱们走了一个月,其实二虎叔他们有很多机会可以托人捎信回去,先行禀知孟夏的状况和咱们行程耽搁的事情,但他们却没有,一次都没有。沈大夫,你难道就不觉得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不太对劲么?”
说这话时,苏娴双眸望着沈雾,但那双眸子里散发出的光芒,却隐约有窥探人心的锐利,沈大夫心头一震,努力故作镇定道,“月姑娘,你……你的意思是?”
苏娴也不装傻也不避讳,径自说道,“阿月的意思是,沈大夫你,与将军究竟在谋划些什么?你们做的这一切,是不是就是为了将孟夏与冬歌送出来。”
苏娴言语肯定,甚至十分笃定。
沈雾闻言,吃惊地望着苏娴。这个都不到他胸口高的小姑娘,竟然……竟然这般厉害?难不成她从一开始就猜到了什么,竟然忍了一个月、观察了一路,到此时才说破?
苏娴又说道,“还有一件事,当时冬歌在孟夏房外听见的那些话,也是你们故意说给冬歌听的吧。你们两位都是武功高强之人,没道理冬歌那么小个孩子在外头听了那么久你们都毫无察觉的。将军是借冬歌这个孩童之口,传播孟夏病重即将不久于人世的消息,好让他以此为借口,名正言顺地去做某些事。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想来,以将军与沈大夫的品行为人,定不会做什么害人的坏事。”
“你……”沈雾惊讶地几乎说不出话来。
苏娴抱着那册论语在怀中,郑重地说道:“其实,今日我千方百计留下二虎叔与福生哥,就是为了听一听沈大夫你的真心话的。如今看来,沈大夫真真十足是个好人。”
说罢,苏娴与沈雾作了个揖,说道,“沈大夫,我就先回去歇息了,告辞。”
沈雾在那儿站了良久,都回不过神来。
这,这真是那个月姑娘么?她,她竟然如此睿智机敏?
连严将军的打算,她都看得一清二楚了么?……
苏娴走出去好远,等到溜进房间了,才松了一口气。
她原本是没打算说这些的,可沈大夫好像什么都发觉了,她也不妨都说开。
而且,她也承认她有故意暴露自己,想吓一吓这位沈大夫的意思。
她委实是怕了他突如其来的差别待遇了。
昨晚他说的那些话,莫名让她觉得,他仿佛是对她有旁的意思的,这种事,还是要尽早将之掐灭在摇篮里的好。
否则,节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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