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歌突然又说,她也要在药庐住下来。
苏娴愣了一下,沈大夫却是立刻便说,“不可。”
“为什么呀?我哥能住在这儿,我为什么不能?”
沈大夫无奈地说道:“这边的确也有房间,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一般是不会让人搬到这边来住的。”
这大抵也是药王谷不成文的规矩之一。
冬歌却是不肯,坚持说,哪怕在家,他们兄妹也是住在一个院子里的。她不要去客房。
沈大夫又劝她说,这边会有专门的药童在照顾孟夏,夜里若有任何动静,他们也会立马便知道,绝不会延误孟夏治病的时机。
可冬歌仍旧不肯。
没办法,沈大夫便去请示了他的师父,也就是冬歌新拜的师父,没想到,老前辈却是一口答允,说,“人家小兄妹不愿意分开也是人之常情。眼下药庐也没其他要事,她要住便让她住去吧。”
连师父大人都发话了,沈大夫自然是不能再阻止他这个小师妹。苏娴也知道在这件事情上很难劝住冬歌,便请二虎与福生再辛苦跑了一趟客房,将她与冬歌的行李又给搬到庐这边来。
二虎与福生倒是照旧,住在原先安排好的客房那边。
六月本该是盛夏,但谷中夜风却颇有些凉意,苏娴沐浴过好,便坐在院子里看星星。
从京城走时,也是这般上弦新月如钩漫天星光,没想到,这一晃眼,竟就有一个月过去了。也不知十九叔送他们离开之后,要独自面对些什么事情。
“月姑娘喜欢观星?”沈大夫不知何时来到的苏娴身后,好奇地问道。
苏娴乍一闻声还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沈大夫,失礼了。”
“没有没有。”沈大夫没想到他会吓到苏娴,连忙摆手道,“月姑娘不用这么拘谨,在这里就当是在严府就好。”
“好。”苏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干巴巴答了一声,然后干巴巴的陪着笑。
沈大夫顿了顿,又自顾接着说道,“在谷里,月姑娘就不要老是沈大夫沈大夫地叫我了,我姓沈单名雾,字子衿,月姑娘若不嫌弃,以后叫我名字便可。”
“……这,这恐怕不太合适吧。阿月只是个下人,怎、怎么好直呼沈大夫名讳。”苏娴眼神闪烁了一下,委实是被这位沈大夫突如其来的改口要求吓了一跳。
“那,月姑娘往后也跟小师妹一般,叫我三师兄也行。”沈大夫大抵也是觉得这个要求有些突兀,立马又纠正过来。
苏娴便干干的陪着笑了笑,也不接话了。
这沈大夫怎么好端端地便叫她要改口叫名字了呢。她怎么想,都觉着,好似有哪里不太对劲。
不过,苏娴也没往深了想,也是怕尴尬,坐下去,屁股刚挨到凳子又站起来,对沈大夫说道:“沈大夫,我得去看看冬歌了,方才我出来她还在洗,这丫头爱玩水,可别玩着忘了时辰,再着凉就不好了。”
“……好,你去吧。”沈大夫面不改色地说道。
但他大抵是自个儿也觉得窘迫,便都不敢再去看苏娴的眼睛。
苏娴也是强作镇定地从他面前走后,将沈雾彻底抛在身后的时候,她才暗暗松了口气。
这气氛,真真是尴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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