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娴突然顿悟:她要在这严府里待下去,第一个要过的就是冬歌这一关。这孩子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严家上下都是男人,如今好不容易来了苏娴这么个女眷,冬歌便说什么都要拉着苏娴陪她睡觉。
苏娴说,主仆有别,她去小姐房里不合适。冬歌索性就抱着她的小枕头跑苏娴房里挤了。
姑娘家之间的姐妹情其实来的很快,苏娴陪着冬歌打几套拳下来,也就无话不谈了。
“月姐姐,今日我拉着你打拳很累吧。我给你说,我从两岁起就被我爹每天盯着扎马步,这会儿还好,要是赶上冬天,他也是一大早把我给拎起来,一站就是一两个时辰,求情撒娇都没用。还有我哥哥,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家。……”
“你还有个哥哥?那你哥哥去哪里了?”
“哥哥打出娘胎就得病了,一直在治病啊。一年大概只能见……”冬歌掰着手指数,说道,“五次。端午,中秋,过年……怎么只有四次?”
“还有生辰么?”
“对啊,我差点忘了还有生辰。不过每年的生辰爹都不让庆祝,只是给我们煮面吃。因为我娘在生我们的那天就过世了,爹很在意。”
冬歌说着说着就叹了气,又说道,“不过我觉得,我娘既然已经过世了,我爹就应该往前看,不能一味沉浸在过去。虽然我也不想我爹娶后娘,可他还这么年轻,不能一直这么一个人吧。”
冬歌说的太有道理,苏娴竟然一句话都答不上来。
后来冬歌还嘀嘀咕咕地说,她娘年纪轻轻的就走了,她还没见过呢。若是能亲眼见一见亲娘,该多好呀。
但是她念着念着就睡着了,最后她说了一句什么,苏娴便听不清了,只依稀听见她说,“其实我还有一个秘密没有告诉你呢。我娘啊,她可是非常非常……了不……起的人……我娘她是……是……”
是什么,便不得而知了。
翌日。苏娴一早便醒了。她几乎是与冬歌一道醒的。
小姑娘一睁眼便下意识看了眼天色,然后就跟炸了毛的猫似的一下弹起来,“我的娘啊,上课要迟了!”
话音未落,只见冬歌一手捞起衣裳,一手拎起鞋子,向一阵风似的就刮了出去。
苏娴目瞪口呆。
可就在这个时候,冬歌又杀了一个回马枪,“月姐姐,你也跟我一起去啊。”
苏娴:一起去????
冬歌虽小,却也是个言出必行的主儿。明明上课都要迟了,却还无论如何都得拖着苏娴与她同行。
学堂里几乎都是男孩儿,冬歌是其中唯一的一个小姑娘,也是年纪最小的一个。她坐在最前的一排,苏娴便随她一起,坐在冬歌的右手边帮她翻书磨墨。
但苏娴是陌生面孔,看着有些营养不良,又穿了一身不合身的小厮服饰,除了一双眼睛比较清灵之外,俨然就是一个长期受虐的小孩儿。
于是,整个课堂的人都在盯着她瞧,眼神充满了探究与不善。
苏娴微微皱了皱眉,却不想,冬歌十分敏感,反应比她还激烈,立马就站了起来
“你们看什么看,看什么看,你们自己不也是都带着书童上学的么?没见过这么清秀的书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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