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亡,屠杀,战乱。
所有的一切,就像一个黑色的漩涡,把周围的一切吞噬,也把自己吞噬。
清浅突然听到,有人在唤她,那声音低低的,有一种莫名的悲伤。
“清浅,嫁我可好?”
“清浅,给这世界一片清明可好?”
你在哪里?
清浅伸出手,想去抓住那说话的人,可那个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那人就像一束光。
在清浅面前随心所欲的雀跃着,转而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清浅猛的一用力,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姑娘你醒了!”
见清浅睁开眼,阿珊紧皱着的小脸,终于露出了笑。
清浅伸出纤细的胳膊,胳膊还在。
又用芊芊玉指,摸了摸白皙润泽的脸,脸也还在。
“姑娘,你可整整睡了三天,我们都担心死了。”阿珊说。
姑娘睡醒的样子,就像刚睡醒的小猫,柔软、可爱,真恨不得上去摸摸她的头。
我还活着。
给这世界一片清明可好?那声音那么熟悉,可又那么遥远。
就像有些事,无论你愿不愿意去想,都会在某一时刻,突然出现在你眼前。
“老爷和大夫人都来看过你,见你还没醒,可担心了。”
小荷听见阿珊的话,立刻从外屋走内屋。
睡了三日?
清浅回忆起,从马场回来当天晚上,睡觉时隐隐闻到的,不寻常的幽香。
是谁?
“你肚子饿了吧?我这就去让厨房,做个面条给你。大夫人还送了槐花饼,我一起去厨房热了,拿过来。”
阿珊端起食盒就要往外走。
清浅却起了床,双脚落地,还微微的有些站不稳。
阿珊赶紧放下食盒,扶住姑娘。
这身子似乎比平日更虚了。
清浅在阿珊的搀扶下,走到桌前,拿出一张纸,写了个单子,递给小荷。
“不要声张,按这个单子,把药材买来,别忘了再买一副试毒的银针。”
“试,试毒?”阿珊瞪大了眼睛,说话都变了结巴。
“姑娘你是说,你睡了三日,是有人给你下毒?”
这话本故事里说的事,竟然发生在自己身边,阿珊突然觉得好慎得慌。
“姑娘,不如我现在就把院里院外的婆子、下人找来,好好的问个清楚。”
小荷握住了拳头,哪个敢害姑娘,她绝对饶不了他。
“风越大,天越朗。静观其变就好。”
“是。”小荷把单子揣进怀里,也没再多问,就出了院子。
听见院里传来脚步声。
坐在后窗前的宋姨娘,红着的眼眶中一滴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姨,姨娘。”
翠柳怯生生的喊了声。
宋姨娘缓缓的回过头,见只有翠柳一人,立刻收了脸上的柔弱。
“老爷呢?”
好不容易酝酿出的红眼眶,和楚楚可怜的样子,老爷竟然没来。
“老爷从练兵场回来,就去了清浅姑娘院里,然后就直接去了大夫人院儿。”
“那你怎么不去大夫人院里把老爷给我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