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匠并不知清浅心中所想,继续说到:“后来这王二公子病好了,王家也发达了,觉得迎娶童媳并不光彩,就对外人说我家妹,是他们远方的表妹,寄养在他家。
好在王二公子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一直待我家妹不错,本以为今年家妹及笈后,就能光明正大的迎娶进门。可王老爷一家,见牧家上门提亲,就冷嘲热讽的想要悔了这门亲事。”
想来前世自己在王家,因为性格直,又不肯处处忍让,也没少遭王家老爷夫人嫌弃,要不是白氏总是说些好话,恐怕日子过得会更加凄惨。而现在白姑娘因为自己,也竟然遭了这尖酸刻薄的对待。清浅藏在袖子里的手,握紧了拳头。
见清浅还没回话,木匠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他们,这是要逼死我家妹呀。”屋里的两个丫头被木匠这突然一跪,吓了一大跳,见清浅用眼神示意,就过去拉木匠起来,可木匠就是不肯起身。
木匠虽是男儿,声音里却也多少有些哽咽:“我们兄妹父母死的早,我做的也只是小本生意,万不能和官家势力相比。可上次在大夫人府上见过三姑娘,听说三姑娘并不打算嫁进王家,所以,我就想着,如果来一场光明正大的比试,要是我妹妹赢了,王家也就无话可说了。”
“你凭什么就觉得你妹妹会赢我家姑娘呢?”小荷恨恨地咬咬牙,在这北地,怕是马术能赢我家姑娘的男子,都不多吧。
“所以送了信我没走,”木匠跪着身子,用膝盖往清浅面前蹭了蹭,他想破头,也只想到这个,能让王家不再惦记牧家亲事的办法牧家三姑娘在众人之下的表态不嫁王家。
所以只要能帮妹妹这一回,就是打他、骂他,让他做牛做马,他都心甘情愿。“我就是希望三姑娘大发慈悲,输了这一场,让我家妹在白家也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这白姑娘总是有恩于我,既然我今天知道了这她的身世,且她有求与我,也定是与那王二公子感情深厚,我也自当希望她能风风光光的嫁进王家。
清浅看向窗外,阳光撒在远处的树梢上,树叶被映出一片银色的光,风吹过,像银色的波浪。
本想问清这送信人的目的,再找个借口打发了梓月,可恐怕今天这马场,是得走上一趟了。“回去告诉你家妹,马场我会去,但赢不赢得了我,就看她本事了。”清浅虽说的风轻云淡,但在木匠眼里,已是最大的恩德了。
“谢谢,谢谢三姑娘,如若我家妹顺利嫁进王家,待姑娘出嫁之日,我免费为姑娘做全部家具。”
说到这儿木匠突然发现气氛有点尴尬,本来就是自己家妹和这三姑娘都想嫁这王家,所以结婚送家具,这个提法恐怕有点打三姑娘的脸啊。
“或者,”木匠左思右想,觉得自己,也拿不出什么比家具更好的东西,可突然灵光一闪,想到家里兔子下的那窝兔子,大夫人喜欢这江南的兔子,三姑娘也定会喜欢,于是连忙说:“送三、不,五只江南的兔子来报答三姑娘。”
想来这木匠手艺好,家境过的实则不差,只是碍于身份低微,不能为自己姐妹讨个名正言顺的说法,才来求自己的。如此说来,这白氏兄妹到是重情重义之人。
不过那兔子如此贪吃,在娘院里已经压坏几次笼子了,要是到我这儿院里来,清浅的脑子里已经上演了一场,五只肥兔子,吃光院里的达达香花,吃光阿珊买的青菜,吃光钱婆婆送来的美食……最后自己瘦的皮包骨头,没得吃的折子戏了。
五只到我院里,还不把我这院儿都吃穷了呀,清浅暗想,于是眉都没抬一下,就冷声说到:“那到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