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浅不由得闭上眼睛,“人是不分等级的,但心是分善恶的。”这是干爹干娘对着,溺水后痴痴傻傻的自己,说过无数次的话。那时只觉得干爹干娘对自己好,就咧着嘴笑眯眯的听着,可其中真意现在才能明白。
看着虽然怕挨自己骂,但还是说了实话的丫头。清浅心里多了许多的内疚,阿珊和小荷因为跟了自己,受尽了二房的冷眼,自己嫁去王家,更是处处小心,最后却被王二公子遣到庄子上,受人指使。这一次不会让你们跟着我受苦了。
阿珊把头埋得低低的,肩膀紧绷,等着姑娘骂她。可见姑娘没出声,就大些胆子的抬起头,怎么了,她眼花了吗?怎么好像看见姑娘紧闭的双眼中,有眼泪滑落。
“姑娘,你好端端的可别哭啊?”阿珊跟了清浅四年,从没见过清浅落泪,可这儿怎么就哭了呢?
看来那句话说的真没错,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姑娘都饿了三天了,连眼泪的饿出来了。管她什么王家二公子,老爷都会解决的,还是赶紧给姑娘吃饭吧。
“我这就给您那些蜜糖水去。”阿珊用手背抹了一下自己的眼角,就往外跑,怎么看着姑娘落泪,这心里,就没来由的想哭呢?
清浅费力的支起身子,虚弱的叫住了阿珊,“先去叫老爷回来。”
姑娘平日里总是大喊大叫的,阿珊和小荷有时候都会觉得不服气,可是现在姑娘说话的声音这么轻,阿珊怎么觉得却有无限的力量,让自己不得不听呢?
阿珊停住脚步,左右为难,那可事关姑娘的名节啊,如果不嫁王家二公子,以后姑娘可怎么办呢?
清浅似乎看出阿珊的心思,眼角弯弯的,露出一抹淡淡的浅笑,她的声音像天鹅绒毛般轻柔地说:“如果老爷真去王家闹了,我以后才嫁不出呢。”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现在只有自己府上,知道姑娘绝食的事,老爷定会让这些人不可四处乱说,如果府上人不说,就没人知道姑娘为王家二公子绝食,“真笨、真笨!”阿珊握紧了拳头,一边往自己头上敲,一边跑出去找小荷了。
阿珊把锅灶上的小米粥,煮的咕嘟咕嘟响,没一会儿院子里,就飘满了米粥软糯的清香。“姑娘,你等等我,马上就好。”阿珊一边用扇子扇着锅灶,一边小声嘀咕着。
“你这个好吃懒做的丫头,竟然自己偷偷做饭吃。”牧家二房宋姨娘,踏着米香走了进来,她眉头锁成一个川字,一把拉起阿珊的耳朵,声音刺耳的骂了起来。
“是姑娘要我做的。”阿珊耳朵被拉的生疼,却一点儿也没有怯意。这个装腔作势的二房,看到我家姑娘躺在床上,就跑这儿来耀武扬威了,姑娘好的时候,她话都不敢大声讲。
“还敢撒谎,谁不知道你家姑娘为了王家二公子,不吃不喝闹绝食呢?敢情姑娘不吃,全被你这个死丫头吃了。”宋氏指着阿珊的鼻子不依不饶骂着。
“原来是宋姨娘来了,我说这院里怎么听着热闹呢?”清浅自幼骑射,身子本比一般女儿家好些,所以才敢用着不吃不喝的法子。现在喝了些蜜糖水,觉得身子好了许多,虽不能下地,却也强忍着走了出来。
当初宋姨娘费劲心思,把自己嫁进王家,自己对她感激涕零。可后来才知道,她是想把自己这个嫡出的女儿留在北地,好让爹在带着全家进京后,全力为她那个,庶出的女儿寻一门有势力的人家,和牧家联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