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阳笑着说“急什么？太早了，怎么也得上班后。”

姜医生说“你先去洗漱，然后去食堂吃饭。”

“你呢？”

“我还没有通气，不能吃。打电话给妈，别来了，等我通气了再送饭。”

李东阳端起水杯，柔声说“好，我就打电话，你先少喝点水，我问过了，润润嗓子没事，别大口喝。”

姜医生就着李东阳的手，嘴唇轻轻碰碰水，感觉湿润了，就不再喝了。用手推着李东阳说“快去，快去。”

李东阳笑着摇摇头。低声在姜医生耳边说“李太太官瘾挺大啊。”

姜医生低声说“那是，快去。”

李东阳宠溺的亲亲姜医生的耳朵，低语“好，我就去。”

姜医生今天觉得精神状态很好，心情也好。早上范医生查房时说“怎么恢复的这么快，我的医术看来又精进不少。”

“是，范大医生一出手，妖魔鬼怪快离开。”

“状态不错，这样下去，痊愈指日可待。”

“我能不能喝点萝卜水？”

“想早一点通气？”

“是，以前只听说过外科手术后，喝点萝卜水可以早通气，我却没有试过，不知道效果如何？”

“少喝一些，有的病人确实效果不错。”

“好，那我试试。”

“你爱人呢？”

“去食堂吃早饭了。”

范医生仔细检查了伤口，没有异常。

范医生说“伤口没有渗出，腹带系好，如果可以，今天可以下地活动活动。”

“好。”

“一会儿要输液。”

“有抗生素吗？”

“有一组，还有其他的。”

“好，我知道了。范医生，什么时候能出院？”

“这才两天就急了？”

“家里方便一些，婆婆年纪大了，来回跑怕是不安全。”

“你家里没有来人？” “太远，我没说。”

“虽然比预想的要好，但还是要小心一点。拆线以后再看具体情况吧。”

“好。”

范医生走之后，姜医生靠在床头，神情有些恍惚。姜医生想起了自己的家，那个南方鱼米之乡的小镇。家乡很美，春天，池塘边的柳树摇曳夏天，荷花接天莲叶无穷碧秋天，小镇的桂花飘香冬天，瑟瑟的冷风吹着湖水，一池涟漪。姜医生的家就在池塘边，一条青石巷，姜医生的妈妈在姜医生五岁时就走了。那时，姜医生还不知道什么是生死离别，她问奶奶“妈妈什么时候回来看我？”

奶奶抱着姜医生流着泪说“妈妈再也回不来了，以后奶奶陪着你。”

姜医生的爸爸在姜医生九岁那年又结婚了，新妈妈和爸爸去了大城市打工，后来生了弟弟，就在大城市落户，很少回家乡。

爸爸对奶奶说“城里也不好过，就先让她在老家吧。等我好一些就接她来城里。”

这一等，就是十年。十年后，姜医生考上了大学，奶奶身体不好，写信给爸爸说“孩子考上大学了，村里的人了羡慕了，我的钱不够，你看怎么办？”

爸爸在姜医生快开学的时候才回信，随信寄来了两千块钱。

爸爸说“只有这么多了，让她自己想想办法吧。我听人家说可以勤工俭学的。”

奶奶对姜医生说“不错，还给了些。奶奶还存了一些，你上学够了。明年回来再想办法。”

姜医生抱着奶奶说“我以后挣多多的钱，给奶奶花。”

“好，乖孙女儿。奶奶就等着享福呢。”

奶奶没有等到姜医生挣大钱，奶奶在姜医生大四的时候病重，姜医生赶回去时，没有见到奶奶最后一面，姜医生只看到奶奶的坟头，就在自己家地里，跟很久以前走的爷爷和妈妈埋在一起。

姜医生哭着说“奶奶，你不孤独。”

姜医生毕业后，没有去南方的大城市，当时北方的这家医院招人，姜医生决定来这里，在陌生的环境里，独自抚慰受伤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