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弹指过，不觉间，已到年末，这场雪自从月前开始，至今尚未停止。刘水月每早清晨打坐调息一个时辰，早饭后修习道德真经，下午稍加温故五行拳和周易后，便在曹风的指导下练习形意拳。这形意拳是一种高深拳法，讲求内外兼修，江湖称赞：“武当打太极，贺兰有形意。八卦连环掌，武林三绝技。”然而在这三种绝技中，要数形意拳最为难学，亦是难精。太极讲求以柔克刚，则以阴柔为主。而八卦掌以阳刚为主，但形意拳则居中，有刚有柔，有快有慢，刚柔相济，快慢相交。

刘水月学了三十七天，依旧未入门径，今日下午，练过一套拳法，不成体统，心中焦急，颓然道：“师父，弟子迟钝，难以领略拳法奥妙。”曹风笑道：“水月莫急，这拳法不是一朝一夕之功，你可理解形意之意？”

刘水月摇头道：“不知。”曹风道：“形者既是动作，意者既是神会，有形无意不成拳，有意无形不成功，要想练好这拳法，你就要先知其形，有形后方可知其意。到后来，有形有意，才小城。再后者，无形无意，方为大成。”

刘水月惨淡道：“不懂。”曹风道：“所谓形，起初是有十二生肖的动作演化而来，经过历代的改进，这形便来自世间一切动物，其中以华佗的五禽戏、古人总结的生肖谱最为著名。有形，动则如狡兔，静则如处子。”

刘水月道：“哦，如此说，拳谱上所记载的便是形？”

曹风微笑道：“正是如此。”刘水月问道：“那么意呢？”曹风道：“这便是个人的体会，在乎一个悟字，比如说，拳法中有一招叫做羚羊挂角，从下而上一拳击向对手。那么就你来说，你对这招有何看法？”刘水月道：“没有看法，老老实实打出一拳便可。”曹风呵呵笑道：“这也无不可，殊不闻羚羊挂角，无迹可寻？拳谱上是说这一招从下而上，那么我们不妨改一改，从右下方而向左上方打出，你看怎么样？”

刘水月若有所悟，说道：“关键不在于从哪儿打向哪儿，而在于无迹可寻，是不是，师父？”曹风哈哈笑道：“正是这个意思，来来来，你用这一招打我试试。”刘水月笑道：“好。”说着拳法一动，打向曹风，曹风斩字诀，化掌为刀，直击刘水月右腕。刘水月拳头左移七寸，曹风掌刀如影随形，刘水月又向右移，依旧躲不过。无奈之下，只好撤拳，说道：“师父，我的拳法到了你眼前，便有迹可寻。”曹风道：“不急，咱们慢慢来。”

刘水月道好，曹风每演示一招，就把这招的变化说出来，而且加上自己的体会。尽管他把拳法使出来有形有意，但到了刘水月手中，就变得有形无意，或者成了四不像，曹风哭笑不得，说道：“你尚小，对周遭事物了解不透彻，再说你也没有见过熊、虎、羚羊等动物，学这拳法，自然有些困难。”

刘水月苦道：“先要有形有意，再到无形无意，我学了一个多月，形不像，意不通，这可如何是好？”曹风微微一叹，说道：“容我想想。”刘水月亦叹息道：“大雪封山，否则上山住上数月，便能看到很多动物，这样我便能领略形之意了。”曹风闻言哈哈一笑，说道：“对呀，我怎么把这事忘了？”

刘水月询问道：“师父，什么事？”曹风道：“每年春节，门下弟子便会放假二十天，自行到山中打猎露宿，二十天内可回阙可不回。今天是腊月初一，我现在就去向师父说明原委，提前上山。”刘水月喜道：“这便好。”曹风笑道：“走，我俩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