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过全程提心吊胆,只是到了最后也不见自家老爹说什么,仿若是认可了陈迹那些歪理。当然面无表情也是真的。
离开陈修涉的花园,陈过松了口气,陈迹依旧是那副不正经的样子,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也真的当作了不曾发生一样。
走的远了些,陈过才开口道:“刚才那些话,迹哥儿你也真是敢说。”
陈迹疑惑道:“为什么不敢说?”
陈过摇头,似乎还有些心有余悸,缓了口气,“父亲平日里虽然不甚严厉,但是也没谁敢那么跟他说话。”
陈迹哦了一声,解释道,“五哥你平日里书读得不错,做什么事都会想一个是否合乎圣人教诲,里里外外难免有很多掣肘,我不一样,我在青州的名声基本都是烂大街那种,民间俗语就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也就没有那么多需要顾忌的了。”
走出去一段距离,陈迹折了路边一根树枝,剔掉小枝,对着空气甩了甩,说到,“陈家现在的局面,整个就一乱七八糟。我相信大伯也是想要做些改变了,只是碍于某些原因,不好开这个头罢了。我这时候跳出来,对他来说也是一次整顿族里的机会,之所以一直拖着不过是想看看我到底有多少斤两,然后决定是否支持。”
陈过听着陈迹说了一路,没有插话。
陈迹提着棍子挥倒了路边野草,像个玩心挺大的孩童,不紧不慢道,“其实我也没什么好法子,所以只能等着他们主动招惹我,这一等就到了现在。毕竟也要看看这个家对我的态度到底到了哪个地步。这段时间,他们各处打听来的消息,应该对我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当然也就到了出手的时候。”
“我想不明白他们有什么理由一定要针对你。”
陈迹抿嘴道,“无非是拿到手里的东西不想还回去罢了,哪有那么多理由。族里就这么点东西,人却越来越多,又都想给后辈留点东西,不往自家人身上下手,难道他们还有本事往外面搞?”
陈过神色复杂。
陈迹瞥了他一眼,又道:“在所谓的利益跟前,族人反而比外人还要丑陋。总想着大家都是一个祖先,就算占点好处也无可厚非,所谓一笔写不出两个陈字。”
陈迹叹了口气,视线穿过一片片绵延的屋子,说到:“人心,有时候就容不得这些试探。私下里各家来找过我,潜台词里都是说我爹已经有了如今的风光,理该将族里给的东西拿出来贴补族里,所谓后继要有人嘛。”
“只是哪有这样的道理呢?说的我陈迹就不是陈家后人一样,再者哪有只占便宜的好事?就我爹调任登莱这段时间,族里已经有人打着他的旗号做了些事,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我个人还是不喜欢的。”
陈过注意到陈迹眼里的神色变化,有些担心。
陈迹不再说什么,两人已经到了族学,门口陈适一副等候多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