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名扬看到叶婴进去之后和林远时说了几句话林远时笑着俯身和她打趣了一句什么之后从过道穿过来。
贺名扬还有点愣。
时哥那张俊脸还有笑得这么流氓的时候呢?
这是跟谁学的?
到教室后门门口的时候脸上的笑容还没完全消失。
“干嘛?”
“时哥我觉得你现在笑得有点像流氓。”贺名扬一脸真诚,他向来不擅长伪装想啥说啥。
林远时一脚踹过去“我他妈看你还像智障呢有事说事没事赶紧滚。”
贺名扬:“篮球训练赛啊周六你到底能不能来?”
林远时点头:“能能能。”
贺名扬继续说道:“我跟你说这次训练是最后一次了我在外面定了篮球馆,咱们哎?你刚刚说啥?”
林远时:“我说能去啊。”
贺名扬:“卧槽!”
卧槽卧槽卧槽!
这么容易的么?
那之前他一肚子劝说的话都白准备了吗?
有点突然啊。
贺名扬惊喜的瞪大双眸,高兴地一个大跳“蹭”的一下窜到林远时的身上。
双腿紧紧夹着林远时的腰。
“我草……你他妈下来!”
“贺名扬你有病吧?”
林远时嫌弃的把贺名扬的双手撕开,“下来!”
贺名扬跳下来拉着林远时的手腕不肯松:“真假?真去啊!说好了!不能反悔的啊!”
林远时算是怕了他,敷衍着“嗯嗯,去”然后逃也似的回了班级。
生怕他再跳上去似的。
贺名扬开心的看着林远时的背影傻乐。
时哥有点害羞啊。
这就对了嘛这才是一个对象没处过的纯情时哥。
一开始出来的时候那个一脸流氓笑的人是谁啊?
林远时同意参加训练赛了,贺名扬一边下楼一边在心里盘算着。
晚上可算是能给队里那帮新来的臭小子们一个交待了。
还得把篮球馆的时间加长时哥好容易来一回必须练够了才行。
也正好让那帮臭小子见识一下时哥的魔鬼体力。
在贺名扬心心念念的期盼中周六如约而至。
早上六点叶婴准时起床洗漱,做早饭,然后送叶朗出门。
叶朗现在已经习惯了周末上家教课的生活,叶婴随机考过叶朗几个小问题,答的倒是比以前强那么一点点了,不少基础公式背得比以前熟络,但是成绩还没有进步。
不过叶婴也不着急,慢慢来嘛。
其实叶婴并不是一定要求叶朗成绩多么多么好,在学校多么多么优秀的。
她知道好学生并不一定就是好孩子这个道理。
对于叶朗的学习一直都很关注也很上心的原因就是,她不希望将来叶朗后悔。
她希望叶朗学会一个道理想要做成一件事,必须全心投入,全力付出,才有可能成功。而不是觉得这件不适合自己,就换下一件来做。
也许到了下一件事,遇到一丁点困难,还是习惯性的知难而退。
结果并不重要,叶婴要的是他努力的这个过程。
同时她私心里也希望不管是学习还是生活,都能尽她全力给叶朗最好的。
别人有的运动鞋,叶朗也要有,别人上的补习班,叶朗也要上。
自从她认了叶朗是她弟弟那天起,她就在心底里发誓,今生今世他就是她亲生的弟弟。
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
她会保护他,来报答幼时他救她出小黑屋的那一命。
叶朗这孩子很早熟,他深知姐姐的苦心,所以他一直按照叶婴的想法来做。
叶婴是他的脑,他是叶婴的手,这是他之前经常说的一句话。
叶朗回头朝她招手,叶婴笑道:“路上注意安全,在老师家里好好听课。”
叶朗乖乖道:“好的姐,放心吧。”
叶朗走远了,叶婴把自己收拾了一通准备出门。
林远时早早等在书房,今天的他穿了一身球衣,无袖,肩头很白净,肌肉线条非常漂亮,上面有一个浅浅的花印,大概是小的时候打疫苗时留下的。
叶婴在林远时身边坐下,老师还没来。
林远时歪头对叶婴说:“今天咱们就上一节课。”
叶婴:“我知道,你要去打篮球。”
林远时:“你也。”
叶婴:“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林远时:“我保证把卷子做完,请领导放心。”
贺名扬来找林远时的那天,叶婴回到位置上跟林远时说,她可以陪他一起参加这次的篮球训练,但是前提是他必须把这周留的所有作业都写完。
林远时俯身说的那句话是:只要你能去,比这多十倍的作业我都能写完。
叶朗会是篮球赛的观众,他也爱打篮球,叶婴私心里希望林远时把这场篮球赛赢得漂亮一些。
或许能缓和一下自家弟弟和林远时的关系。
至于缓和关系有什么用。
叶婴也不知道。
她清醒的给自己催眠着。
频繁的和林远时接触,是为了弟弟,是为了林远时提高成绩,是为了林家给的补课费。
绝不是为了自己。
叶婴垂下眼睛,专心听课。
物理课结束,林远时把笔扔到叶婴笔袋里,“老师再见。”
程老师一挑眉:“下个课这么开心呢。”
林远时:“打球去。”
程老师一边整理题册一边说:“又跟刘文兴一起啊?”
林远时:“跟叶婴一起。”
程老师挺年轻的,一直跟林远时关系不错,男人之间一个眼神,彼此就都懂了。
程老师笑了笑:“就是不一样。”
林远时喜滋滋的看着假装什么都听不懂专心收拾书包的叶婴。
“当然不一样。”
林远时有一个篮球包,里面放着他的衣服鞋子,早就收拾好了,林远时往肩上一背,“走吧。”
出了门,林远时说:“咱们打车过去吧,不让老孟送行吗?”
这次是和同学一起打球,和上次送陈曦出国不一样。
上一次个个是名门子弟,随便一个家里都有司机,所以让老孟跟着也就无妨,可是这次不同。
叶婴明白林远时的意思,“好。”
俩人走了几步,林远时摸了下裤兜,“我手机忘带了,换衣服了,在另一件衣服兜里。”
叶婴:“要回去拿吗?”
太阳很足,晒得叶婴睁不开眼睛,林远时有点心疼,“算了不拿了,我们赶紧走,赶紧去打车吧,别晒着。”
到了下面,俩人坐上一辆出租车。
“去哪啊?”司机师傅问道。
“去……”林远时想了想,眨了眨眼,“港东篮球馆。”
“哪个区啊?”
林远时:“师傅您不认路啊?”
司机:“我地图一下吧。”
林远时:“行。”
司机师傅:“是胡台区那个吗?”
林远时:“应该是,走吧。”
车子缓缓开动,叶婴看着车窗外。
安静了一会儿,林远时往叶婴那边凑了凑,“小婴婴你是不是一直都是一个学霸呀?”
叶婴回过头,“怎么这么问?”
“就是……感觉到的。”
和她一起学习这么久了,林远时也不傻。
他感觉得到叶婴基础有多么好,反应有多么迅速,有时给他讲题,随口就能说出某市某年高考出过类似题,都做了什么样的变形。
这绝不是一个学渣偶尔一次的进步。
有的时候林远时甚至觉得,叶婴的习题储备量甚至超过了某些老师。
可是他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一开始叶婴要故意考得不好呢?
“因为我害怕。”
叶婴说得诚实又直白。
“我和弟弟背井离乡,寄人篱下,只能小心翼翼的生活,到了一处陌生的环境,我不敢表现的太过瞩目,不敢招摇过市,我害怕背地里有人嫉妒,有人起什么坏心思。”
“所以我想夹着尾巴做人,老老实实的考一所大学。等到能养得起弟弟了,一切就都会变好。”
林远时完全没有想到背后的理由会是这样。
被叶婴平平淡淡的讲出来,林远时觉得无比心疼。
小婴她看似柔弱,实则没有人比她更坚强。
林远时从小张扬,在幼儿园就是园霸级别,从小学到高中,一直都是耀眼的人物。
站在灯光下的人,便不会考虑阴影。
因为没有感同身受。
他的家庭给了他自信,张扬的底气。
可是叶婴不同。
她没有家。
她必须自己强大起来,成为替别人遮风避雨的港湾。
叶婴说完之后看着窗外,林时看着她的背影。
叶婴永远不会知道,在这一刻,林远时是用了多么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不去抱她。
不去狠狠把她揉进怀里。
少年轻咬着牙,似乎忽然明白了什么。
“小婴我快过生日了。”林远时忽然说起一个不相干的话题。
叶婴点点头,“嗯,成人礼吗?”
林远时:“嗯。”
听霍文初提起过,林家太子的成人礼,想必全城瞩目,全城的富豪阔太,千金名媛都会参加吧。
叶婴压抑住心底逐渐弥漫起的苦涩,笑着问他:“想要什么礼物?
林远时:“期末,你好好考一次。”
窗外的景物不断倒退,叶婴眸色闪烁。
林远时斜斜勾起唇角,歪头靠近叶婴,“你相不相信,哥能保护你。”
视线交错。
四目相对。
只要你想,我能护你招摇过市,肆无忌惮。
没有人敢嫉妒,没有人敢对你不利。
随心所欲,一样拥有被爱与自信的底气。
只要你想。
叶婴垂下眼睛,语气清清淡淡的,分不清是问句还是陈述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