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没人再说,那就按董维刚说的,马上发布协查通告调查无名死者的身份。陈歌,你负责调查王乐福这个方向,散会!”
众人肃然起立。
暮色微沉,远方的天空还有一些发红。近处的一切都已经提前被夜色笼罩。路边的树丛不时传来一些低鸣,初夏的夜晚,看起来平静的山林中,隐藏着无数鲜活的生命。这个季节的夜里,注定不会安静。
一辆开着车灯的黑色汽车沿着蜿蜒曲折的公路向山上驶去,停在一栋青砖碧瓦的院落前,车门打开,出来一个西装革履的30多岁的胖子。他四处打量了一下,摇了摇头。真不明白这么个荒郊野外的鬼地方有什么好的。觉得山风吹来有些冷,他紧了紧衣领,向院落内走了进去。
在中堂看到那个身影坐在沙发里看报纸,胖子紧趋了几步,上前轻声道:“范总,出事了。爱心福利院里今早发现了两个死人,一个是王乐福,另一个好像是于秘书。”
范总霍然抬头,这人50岁许年纪,面白无须,气色红润,一双惊诧的双眼看着来人,道:“于同死了?怎么死的?”
“哦……这还不清楚。”胖子额头有些微汗。
范总显然还沉浸在突然而来的震惊中,喃喃道:“凭于同的身手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
胖子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汗,道:“警方估计很快会查到于秘书的身份,范总您看是不是……去参加京城那个会?”
范总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道:“你是在劝我避开?”
胖子陪着笑摇头否认:“哪里,哪里……”
“哼!”范总冷冷看着他:“你今晚就住在客房吧,明早陪我一起回市里。”
说罢,他两手在身后一背,向后堂而去。胖子隐隐听到他说了句:“唉,可惜了……”
当夜,张赫睡的不太安稳,许多支离破碎的景象在他梦中不断地浮现。一团团巨大的黑雾充斥着天空,从黑雾中伸出无数雾化的细线,在空中凌乱地飞舞……。
一双双行走中的腿,排成一列在崎岖的山路上行进,看不到上身,只有腿部以下的部位,脚上包裹着破旧的兽皮,脚踝和小腿部位用麻绳缠了一圈一圈……。
无数人在一个广阔的山谷中不断聚集,山谷周围三面环绕着溪水,中间凹地处有一块巨石,上面耸立着一块巨大的尖顶石碑……。一个体型雄健的大汉,身上裹着兽皮,至肩的黑发绑成一缕缕地,他举起双臂向天大声怒吼,满头发辫飞舞……。
一群裹着兽皮,戴着头盔的汉子呼喝着冲向一个方向,跑动中,他们其中的一些人身型忽然拔高许多,变的有些奇形怪状……。一张粗犷面孔出现在张赫眼前,正对他大声说着什么,可是张赫一句都听不懂。那副面孔飞快地变化,变成了昨晚福伯窗外的那个黑衣人。他双目吃惊地看着张赫,身体却在软软地倒下……,口中喃喃道:
“不……你不是……九里人……。”
张赫满头大汗地从梦中惊醒,他坐起身大口喘息着,室内一边昏暗。他摸到手机按亮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现在是凌晨3点26分。
“九里人……?酒里人……?”张赫喃喃重复着。他终于想起了那个黑衣人临死前说的那句话,可是这是什么意思?他甚至连是不是这几个字都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