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回去了。”普说。

“为什么？”

“楚歌失踪了，我已经让切西撒的人找了，留在切西撒，一有消息你就会知道。”

好像突然进冰窟，唯觉得脑袋一下子乱哄哄的，全身冰冷。她止不住颤抖，感觉自己一半理智已经消失了，而另一半也随时准备叫嚣着离开。

“他怎么会……”唯声音颤抖地说。

“为了找你，他把所有的手下都分散开打探你的消息，自己却和当地的黑道起了冲突，据说被带走了。”

“这都怪我！”唯捂住脸，“都是我的错……”

“不怪你。”普轻拍着唯的肩膀。

“不……不，全都是因为我自作主张，我就不该离开……”

普劝了好久，可唯只是低着头，长长的头发遮住了脸，看不清表情。

“阿修，你留在这，照顾好她。”

普起身离开了，阿修的身体涨大，撑开翅膀挡在唯头上。

唯眼神呆滞，她越来越觉得惊恐要是楚歌永远找不到怎么办，万一他死了……她花了多少年才找到他，虽然他做过错事，他咬起人来很疼，他像个恶魔一样利用她，他从来都不听话……可是

她用了好久才找到他的灵魂，她不想他再离开。

“唯，楚歌找到了。”

普有点后悔告诉唯楚歌的消息了，他简直拉不住唯唯冲动地撑开翅膀，眨眼就消失在夜空中。

“狂刀，带队跟上。”普勾了勾手指，阿修变得如象一样巨大，普跃上阿修的后背，“我去追她。”

劲厉的夜风拍打着脸颊，唯冷静下来。

就要下雨了。

唯落回地面上，普说有人最后一次看到楚歌就是在这里。唯闻了闻潮湿的空气，真的有淡淡的熟悉的味道。

狼鼻子起到了莫大的作用，唯顺着味道来到了一个旧仓库前。

油腻腻的地面，刺鼻的汽油味，碎酒瓶、弹壳、血迹以及一切令人作呕的气味混在一起发酵。每走一步唯的不安就加深一分，仓库最深处传来嬉笑声不止一个人，然后她看到一个蓄着浓密胡子的人笑着举起一个长剑似的东西。

暗中射出一条锁链，那人的笑容僵在嘴角，胸口涌出鲜血。

“别碰他！”

空旷的仓库变得很安静，唯站在那里，周身环绕着判伤索，像淬着毒的触须，金色的眼睛蒙上一层危险的雾气。前方尸体的胸口仍在奔涌出泛着热气的血，渗进肮脏的地里，像是最有力的警告。

她看到了楚歌，浑身浴血，蜷缩在地上。她已准备好为楚歌杀戮就像一个真正的末路妖姬那样。

楚歌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头来，两双金色的眼睛撞到一起。

“唯，你这家伙……”

判伤索中传来低低的呜咽。

许多年后，经历过这个场面的人都还记忆犹新，他们把这连同恐惧深埋在心底，有人问起便讳莫如深地摇头，绝口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