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抹好了!我去给你找件宽松的衣服!”丁艾瞬间就想通了。
惹不起,脚总长她身上吧。
说起来丁艾其人,自她九岁开始闯荡江湖,拳脚功夫不敢说,但嘴皮上的功夫,只要她想,还真没输过谁。
但一向走迎难而上遇强则强的战术风格的丁某人,这次却气急败坏转身就要走。
谁知她还没彻底转过身去,就被他眼疾手快扯住了手腕。
她没好气:“松开!”
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有些顺毛的意思,嘴上说出来的话却依旧十分缺德:“亲一下就要跑。脸皮这么薄,以后可怎么办。”
简天祁我.操.你大爷的
他也看出自己逗到底了,不急不缓正色接了句:“你帮我看一下沈姨送来的药,是怎么用的。”
沈姨说了,这药是老太爷专门吩咐送来的。
这个事实仿佛一根针猛地扎了她一下,让原本还情绪暴躁的女人,眸光一冷,神色瞬间警惕了起来。
她蹙眉,脸上的恼羞成怒瞬间烟消云散,神色复杂地盯着桌上沈姨留下的那管药膏,严肃道:“松手,我去看看。”
他看着她的模样,心头那份不合时宜的酸软又在胸口泛开,引起胸腔微微震荡。
这个女人对他,毫无保留到仿佛恨不得剖出她一整颗赤色的心来。
他不该动利用她的心思的。
再继续下去,不知道最后究竟会是谁驯养了谁
“这就是治皮外伤的软膏,有抗生素的成分,和医生给你开的消炎药没差多少。”丁艾疑惑地翻来覆去研究着手里还没拆开的管状膏体,又不放心地打开封口伸到鼻端闻了闻:“货也对版,没毛病。不过我西医不太懂,你要是不放心,还是别用了吧。”
这简老太爷特意弄送药这么一出是什么个意思,单纯只是药的话,难道不是医生开的就行了么,又不是什么家族秘传的续命仙丹。
丁艾研究半晌却不见回应,她觉得奇怪转头去看简天祁,却见对方正一顺不顺地直直盯着自己,神色是她从没见过的晦暗不明。
“简三哥?”她有些莫名,“你听见我说什么了么?”
“嗯。”他说着不着痕迹地收回了视线。
其实丁艾想多了,简兴文动的什么心思,丁艾看不明白,简天祁却再熟悉不过了。
打一棒子再给颗糖一向是那只老狐狸的作风,况且这次有丁艾在场,他们夫妻在外人面前一向感情甚笃,简兴文亲自派人表示一下关心也能稳住她。
一石二鸟。
“成吧,”丁艾放下手里的药,“我去给你找下衣服。”
谁知却被他出声制止:“不用。你去右手边柜子的第二层。”
丁艾将信将疑地看着他,拉开抽屉,还当真找到了他能穿的白色上衣。
在原本就是他家,这没什么可惊讶的。问题是丁艾一进来就察觉到了,不论是房里的布置,还是这些摆件,无一不在告诉她这是个年轻女人的房间。
既然是女人的房间,又怎么会有他的衣服?
简天祁看出了眼底的疑惑,伸手接过她递过来的衣服,边穿边道:“这是我婶婶的房间。”
“你婶婶?”丁艾蹙眉。
简家这几代都是一脉单传,哪里来的婶婶?
“你父亲”丁艾咳了声,有些不自然地换了个称呼:“咱爸,还有弟弟?”
简天祁的父亲死于奇疾,母亲因为承受不了丧夫之痛一夜疯魔。
这事儿不仅是江湖中人知道,连在空子的新闻杂志都曾经是屠版的大新闻。
主动提及这儿确实敏感又尴尬,但原本有些凝重的气氛却在丁艾这猛不丁的改口下,闹出了几分滑稽的味道来。
丁艾也是一时嘴快,说完其实她就后悔了。
简天祁看着她有些懊恼的模样,涔薄的唇角不着痕迹地勾了勾,淡淡道:“是有一个亲弟弟。后来分家了。”
“他娶的人,我的婶婶,叫冷若素。”
冷若素。
“西北风蔓”的冷家前任宗家家主的二女儿,传言五岁就领悟了冷家灵犀拳法,七岁已经精通银针走穴的江湖第一美人。
就是因为冷若素,当年全国各地的地下黑市还没被特警司端掉前,冷若素用过的个人贴身物品曾经在黑市被拍卖过上百万的价格,是个引起江湖震动的美人。
冷若素当初是和简家当时的下任家主有过媒妁之言的。
虽然那时人还没嫁过去,但于情于理她都已经成了简家的人。
成了简家的人,旁人自然是不好再肖想的。
难以企及的出身,倾国倾城的容貌,再加上惊才绝艳的学识。
原本是坐在云端的女神。
却不想有一天突然传出小道消息,声称冷家只是借势营销了冷若素的美貌明面上是众人可望不可得的白月光,背地里却有被叫到一夜千万的价格。
那消息不胫而走,好像蝗虫席卷过麦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