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从外形很容易看出照片里面的人不是同一年纪,但所有人在看到那些照片的第一眼都会不约而同地知道,那些照片里面的,都是同一个男人。
丁艾目光不由朝简天祁看去,对方也垂眸看着那名年轻警员手里的图,只不过他看的是另一张。
而另一张照片里,能看出那面墙上布满了斑斑驳驳、深深浅浅的痕迹那些痕迹在紫外线灯照射下呈银白色荧光,周围较深,带紫蓝色边缘,覆盖了那一墙的照片,几乎不留一丝空隙。
刑警轻咳一声道:“这些是精斑。因为江城潮湿,赵子桦又住在地下室,保存情况不是特别好,虽然dna检测吻合,但只能测到最近3个月以内的。”
看着那照片上密密麻麻的斑点,丁艾脊背上瞬间窜起一股恶寒来。
“经过调查,已经确定最早的一张报纸日期是七年前。痕检科做了鉴定,结果表示,从报纸和墙壁之间的灰尘残留可以确认,这张报纸确实已经在那面墙上呆了超过五年了。”
晚上从特警司回来之后,丁艾就有些没胃口。
李巍看着她晃晃悠悠把自己摔进沙发里,莫名地挠了挠头。
他知道丁艾的体质异常。对于疲惫的消化能力比常人快三倍不止。
这个状态,显然是精神上的疲惫。
丁艾平生最讨厌一件事,那就是麻烦。
偏偏自从嫁了简天祁,就事与愿违。
那天婚礼,赵子桦冒充的何煜对她随口说出“猎户”两个字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对劲了。
现在私猎是犯法的,西山上更是近十年没见着猎户了。
简天祁说自己家里有演练场,从不出门练晨功。何煜一个大少爷,正经富二代,更不可能和她一样艰苦朴素跑山里练拳。
西山作为国家4a级风景区,若是一个普通人提及在山上会遇上什么人,一般反应都是游客、护林人、清洁人员、景区工作人员……
什么都有可能。
偏偏“何煜”说,是“猎户”。
在她看来,唯一合理的解释,只有何煜最近曾经去过那一片野山头,看见了那个猎户们留下的猎屋,这才潜意识里觉得山里会出现这样一种人。并且这段印象应该非常新,新到让他下意识脱口而出。
而猎屋前面她捡到的那枚奢华的水晶扣,也印证了她的猜想。
养父秦俊生曾经是律师,虽然过得入不敷出,但还是努力在上班时维持最基本的体面。
丁艾记得他有一件有法式反褶袖的衬衫,总是所有衬衫里熨得最平整的。
每次见重要的潜在客户,他总是会穿那一件。
因为他说,那件最正式,最体面。
她至今都记得秦俊生微笑着说“衬衫袖口要露出西服袖扣一英寸”那充满仪式感的模样。
其实人们看重的从来都不是仪式感本身,而是觉得只要有了仪式感就可以为自己带来好运。
现在付出的这些琐碎的多余,会在将来的某一刻得到回报。
那种法式反褶袖的衬衫,因为衬衫的袖口有衬里的加厚部位比普通衬衫长一倍,长出来的部分穿时要翻叠过来,然后将需要合并的开口处平行并拢。
最后袖扣一分为二,将衬衫袖口钉成优雅的水滴型。
她捡到的那枚水晶扣,应该就是一枚完整袖扣的尾巴的部分。
从那时起,她就怀疑何煜了。
可即使证明那枚袖扣真的是何煜的,也只能证明他曾经到过那里,却不能证明他放火烧山,更不能证明他杀了方友明。
那枚袖扣只是线索,而线索不能作为证据。
所以她让顺子派人暗中留意何煜行踪。却不想这人既不是真的何煜,而且已经凉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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