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申一把拽住正要落荒而逃的崔流川,正色道“可别以为这是在干啥下作勾当,就像那些喜欢官妓的文人骚客,平日里一本正经讲学问道德,可是在床上,更色急,花样儿层出不穷,比起书中的道理,还要多得多……”
华服少年下意识回头。
只见林雪烟脸色冷若冰霜。
李莫申就觉得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
林雪烟收回神色,轻声呢喃道“读书人,也不尽然是那样。”
不知是对两位少年说,还是对她自己说。
林雪烟对崔流川说道“野兔没了,夜里总不能挨饿,方才除了野兔,似乎还有竹鸡,逮两只去……再顺便拾些柴。”
崔流川见师姐给自己解围,落荒而逃!
在崔流川离开后,李莫申便眼神示意身旁的老人,老人很知趣走开,在不远处站定,正处上风口,既确定听不到两人交谈的内容,又能保证自家少爷在自己视线范围内。
然后林雪烟说了一番言语,在认真听完之后,华服青年李莫申眼中,光彩熠熠。
从崔流川、林雪烟二人离开后,老道便一直躺在太师椅上,从艳阳高照到日薄西山,再到夜幕沉沉,依旧是那副模样,只是喝酒的光景多了起来,不痛饮,却是细水长流的自饮自酌。
许久不曾挪窝的老道,突然坐起身,提起酒葫芦,口朝下,紧接着,便是涓涓而流,醇厚浓香的酒缓缓而流,在落地之前,就消失不见。
老道朗声道“一杯酒水,不成敬意!能宽限多少时日
,权看诸位心情!”
与此同时,祖洲各座山上豪门巨阀、儒释道三家话事人身前,浮现出一只云华凝结而成的四脚方樽,或盈或缺。
有面色铁青者,愤懑不已,摔袖而去,任由那只酒樽在原地起起伏伏有脸色如常者,轻捏起云华酒樽,一饮而尽有天人交战者,长叹一声后,细饮慢酌,味同嚼蜡有神色轻蔑者,面前那只云华酒樽,砰然碎裂。
身处破庙外的老道,轻轻翻转手腕,壶口向下的酒葫芦倒转,再无半滴酒水溢洒而出。
老道又重新躺在太师椅上,酒葫芦搁在一边,双手作枕头,开始哼唱一首不知名的童谣,悠哉悠哉。
林雪烟说有竹鸡,崔流川就真逮了两只竹鸡,在先前洗涮野兔的地方,收拾干净后,想着先把竹鸡送回去,再去捡柴。可是回来后才发现,原本以为是位眼高手低世家子弟的李莫申,竟十分狗腿地搬了一大堆柴,就是烧一整夜,估摸着,都会有剩余。
在看到崔流川回来后,愈发没脸没皮的李莫申,便像主人翁般招呼起来,让方才觉得还没尽兴心底里还暗暗较劲的崔流川,只觉得心中有口气。
于是他拿着两只拔毛掏干净五脏六腑的竹鸡,走到火堆旁,然后不出意外,华服少年便很有兴致地蹲在一旁。
崔流川面无表情,拿出一根削尖的木棍,顺着竹鸡后门,就捅了进去,然后扭头看向李莫申。
李莫申目瞪口呆,神色不自然,匆匆走开!
崔流川心中窃喜,悄悄向坐在不远处的林雪烟伸出大拇指,得意洋洋。
林雪烟会心一笑,觉得这趟门,出对了,总算不像之前的暮气沉沉,有了少年郎应有的朝气蓬勃,虽然幼稚了些,可到底还是很好的。
隔着火堆,坐姿中正的矍铄老人,只觉得年轻,真好!
一夜无话。
崔流川隐隐约约感觉到,师姐貌似在他去抓竹鸡的空挡,就像变了个人,虽然仍旧很少说话,可是对待李莫申的态度,与之前大相径庭,连带着,他和算是同龄人的李莫申,也熟稔了不少。
一大清早,崔流川醒来后,发现林雪烟和矍铄老人,已经在收拾行囊,只有李莫申还打着呼噜。
矍铄老人笑着说,自家少爷身子骨比不得武夫,一路上其实已经遭了不少罪,再加上一到城镇,更是劳心劳力,所以最好暂时不要叫醒他,而且这里距离清水县城,也只有五六十里路,在太阳落山前,肯定能到,不用太急着赶路。等一切都收拾妥当了,再叫醒不迟。
崔流川倒觉得无所谓,便独自走到远处,开始练习走拳桩。有了昨天林雪烟的提醒,崔流川并未倾力而为,在感觉到劳累之后,便停下来,歇一会儿,待精气神都恢复得差不多,再重新开始。
如此反复,在崔流川第三次走拳桩的时候,远处传来吆喝声,他仍旧是将那几步走完,换气之后,才应声,向原先安营扎寨的地方走去。
此时已是天大亮,李莫申仍是一副睡眼惺忪精神萎靡,不住地打着呵欠。
草草吃了些包裹里的干粮,一行人便循着官道,向清水县城方向走去。
李莫申趴在缺门牙老马马背上,睡了一个回笼觉,这才好了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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