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喜过后,才想起这儿是别家地盘,收起脱衣入浴的念头,继续警惕四周,忽然注意到丰厚如膏的灵气中,原来藏着个人,相隔不过百步远。纪潇湘兴趣上来,犹如泉中高升的白雾,只上不下。
踩着水面,一圈圈涟漪散开,离那人愈近,纪潇湘声息愈小,直至与四周飘动的雾气融为一体,泉水的温热自足心流淌至全身,让她不禁有种做贼的战栗和兴奋。
拨开最后一层雾气,纪潇湘瞥见一副神异景象,一条紫色螭龙睡卧在泉水中,大半身躯沉在水底,脑袋枕在水上,明明一动不动,湖水却随着它的呼吸而震颤,龙息抚在水面上,吹起皱皱的纹路。龙头旁边,一个赤裸裸的青年双腿盘膝,悬浮于空,他每每吸气,周遭的灵气便消释大半,好在温泉灵力惊人,恢复神速,极快地补充上来,让人难以察觉。
隔着朦胧雾色,纪潇湘盯着青年紧致的肉身,忍不住咽咽口水,她也时常揽镜自照,并非顾影自怜,只是单纯养眼。至于男人的躯体,她看得也不少,同门的勤勉后生们总光着膀子在石栈处爬上爬下,风吹日晒的,难免显得粗糙黝黑,不如前面的青年来得匀称舒心。
楞了足足五息,纪潇湘意识到自己的心思开始脱缰,她虽然未经历过男女情爱,却从眼下的窥伺行径中得来几分享受,不禁暗骂自己无耻,眼睛却挪不开,甚至好奇青年遮挡的部位是什么样子。
盯着青年胸腹间有致的隆起,纪潇湘右手捏了捏,很想试试摸起来到底是何感受,不知不觉忘了收敛气息,心蓦地紧紧一缩,发现自己露了马脚。但对方似乎比她更快,螭龙猛然睁眼,喷出两团鼻息,顿时周遭白雾消散一空。
纪潇湘脚腕发力,正要溜之大吉,却亲眼看到青年消失在原地,失去了跑路的最好机会,她慢慢镇定下来,俨然天不怕地不怕的姿态,扭头去望出现在她身后的青年。
“你是何人?敢擅闯……”
“我是太白山聂柯的关门弟子,奉命来贵教谒见戚仙人,半路撞见这处温泉,惊叹贵教之福泽深厚,忍不住多逗留了会,还请公子不要见怪。”
没等青年话问完,纪潇湘就怕失掉先发制人的机会,连忙把话头抢了过去,随口编了几口,静等对方发落,同时抬头偷看,无声无息中观览了青年一丝不挂的躯体,尤其是男女有别的那个部位,观察得极为仔细。闷闷地看了会,大胆如她,也感到两颊发烫,不由怪罪这泉水热气太盛,有点袭人。
青年也不觉害臊,慢条斯理穿戴好衣物,挥了挥手,纪潇湘身后卧伏的螭龙脱水升空,变作蛇般大小,钻进青年长袖中去。纪潇湘让水打了一脸,心底潮起一点恼怒,却处在被人抓了现行的窘迫下,不敢发作。
青年拾掇完毕,又瞥她两眼,丢出一句话,“跟我来。”
纪潇湘还低着头权衡思量,听不太清,又见青年默默走远,仿佛他根本没说过话一样。纪潇湘半信半疑跟着上去,见对面没有指责的意思,心头松了口气,便又忍不住打量起来。
那视线显然不是能轻易承受,青年面带疑惑,皱眉问道:“你看我做什么?”
危机过去,纪潇湘恢复胆大妄为的天性,反问道:“你叫我跟你走,我不看你看哪儿?你又不是姑娘家,还怕被人看吗?”
青年不作言语,似乎懒得跟她理论,继续朝前带路。事已至此,纪潇湘也省悟此人便是戚灵绝的唯一弟子,不然也不会这么笃定能带她见到戚灵绝,按照刚刚的短暂交锋来看,自己明显不是他对手,传闻他刚破地境没几年,好歹自己也是地秘三极,怎么打他不过?
“你叫什么名字?”
“陆离。”
见对方没有问自己名字,纪潇湘略愣一愣,微微感到有点心烦,堵在心口的那些俏皮话找不到地方宣泄,只能闷在肚子里独自笑话,免不了生出点怨气,连带看陆离越发的不顺眼。
纪潇湘老老实实跟着,总觉得不自在,想找回点场子,不知不觉已到山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