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凌生不会想这些,简单一点说就是和他无关,每个人都自己的路,像他出生修炼家族却没有修炼天赋一样,没有就得认命,计较也计较不来的。
如此一来、本来就沉默的更无言,只有后面那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甚至动也没动的侍女仍强忍手腕的酸麻感继续轻摇着蒲扇,动作轻柔到刮不起风声,只有那连少年发丝都难以吹起的微微清风透着几分凉爽,轻轻地携着香炉中的缕缕青烟妖妖娆娆地飘向窗外。
这样的好景持续不长,原本已经近乎麻木的侍女和两个雪玉阁名妓被猛然从靠椅上跳起来的姬凌生吓了一跳。
只见姬凌生起身之后,开始一言不发、皱着眉头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脸上表情像是懊恼又像是焦急,见到他这番模样,被吓在一旁的三个女孩可不敢上前询问,先前发生在自家门口的事她们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被叫来侍候这恶霸已是心怀忐忑,见姬凌生突发异常更是心中害怕,只得战战兢兢的缩在靠椅旁,不断祈祷这霸王能够早些回去。
而房里的姬凌生也逐渐停了下来,虽说看似冷静下来,可那板着的脸却是大有见谁咬谁的架势,姬凌生最后叹了口气,透着些许无奈“完了完了,爷爷说今天有事告诉我,叫我正午之前回去,现在日头都已经偏西了,好像有些不妙……”
“好像每个理由都用过了,再说也是抬起石头砸自己脚,看来这次得硬着头皮上了,又少不了一顿臭骂。”想到这里,姬凌生不禁一阵烦闷,看着这舒适凉爽的房间又叹了口气,似对这逍遥日子很是可惜,不过想想老爷子多年不曾动用的家法万一重出江湖,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权衡之下,只好扭头对两个雪玉口中的清倌人和拿着蒲扇的丫头说:“我改日再来,叫雪玉给我把房间留着”,然后转身走出房间。
姬凌生快速下楼,还没走到门前,早有见机行事的下人将那头神俊黑马诱赶到门前,低头哈腰站在一旁,姬凌生随手丢了几块银子然后上马。厮手里握着轻松到手的赏钱笑得合不拢嘴,一边唏嘘感叹有钱公子哥的出手阔绰,一边暗赞着自己的麻利聪明,在人多眼杂的地方办事不就讲究个机灵劲吗?而身旁黑马早挟着奔雷之势远去。
无巧不成书,骑在马背上一路疾驰的姬凌生,正好路过一家平凡的面摊时,注意到一个人,准确说是一双黑得发亮眼睛,因为他看见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正打量着自己,貌似在这城南敢拿眼珠子瞟姬公子的不超过一只手吧。姬凌生虽心中不悦,但急于回府,倒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是故作恼怒地瞪了那人一眼,如针尖对麦芒,然后记下那张干净的清秀脸庞,准备秋后算账。
在桌子上坐着的麻衣少年只是看着一骑绝尘远去的姬凌生,没来由的说了一句:“只是太幼稚了。”,对于姬凌生眼神中透露的含义并不在意,旁边一桌的胖子将这一幕瞧得真真切切,然后对少年竖起粗壮的大拇指,却不敢搭话,少年不禁笑了笑“这子倒也算霸道至极。”
又仰头猛灌下一碗浊酒,年轻人酒量似乎差了一些,脸色微微有些熏红,朗声笑道:“店家,再上一坛酒!”,刚刚姬凌生经过时还战战兢兢的面摊老板立刻点头而笑,略一思索,把一坛尘封最久的佳酿送与了少年,分文不取。
麻衣少年也不拒绝,收下了这份好心,慢悠悠喝完酒后离开,面摊擦桌子时才发现酒碗底下压着的面额银票。
少年与少年,这算是天才与废材的第一次碰面,不如何友好,却挺有趣。
也许不是每一段插曲都能沉淀成为莫逆之交,但它有时就偏像老酒一样随时间推移越发醇香浓厚,待久违重逢之时,你我再来痛饮这杯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