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
谢迟当场石化。
他弱冠不久,还是别人眼中的孩子,结果莫名其妙变成了叔叔?
内心一片崩溃,谢迟拔腿欲逃,却因为太过慌张,不注意踩到了地上的水,重心一个不稳,就要滑下去。
下意识抓住面前的东西,可是他面前除了顶着白瓷碗的舒如绰,哪里还有别的东西?
年幼的舒如绰自然是支撑不住他,随着他下倾的力度,头顶的白瓷碗摔了下来,清脆一声响,瓷碗四分五裂。
而舒如绰此刻正正趴在谢迟身上,和谢迟大眼瞪小眼。
如此近的距离,面前人看起来别有一番感觉。
舒如绰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眼眸惊慌地瞧着他,想挣扎着起身,不知道为什么,谢迟竟然下意识摁住了她。
这一下可是吓到了年幼的舒如绰,她灵巧地一扭,抓住谢迟的右手,狠狠地在谢迟手腕上咬了一口。
六岁的孩子,到底力气不大,但是刺痛的感觉却让谢迟瞬间清醒,赶紧放开了舒如绰。
她趁机跑开,连头都没回一个。
谢迟一个人狼狈回了府,他本来想默默无声,但是他的身份注定让他低调不了。
恰巧父亲的柳姨娘所在的柳家是杏林世家,便亲自给他送来了药膏,可以消除右手手腕上的那个牙印。
谁知柳姨娘为了给自己的儿子谢翰博一个前途,竟然愚蠢到在药膏里下了慢性毒,妄想做掉谢迟。
最后柳姨娘自然是被打杀,年幼的谢翰养在谢迟娘亲名下,但是药膏谢迟毕竟还是用了,那个牙印自此成了永久印记。
骨节修长的手下意识抚了抚右手手腕上的那个牙印,纵然这么多年过去,这个舒如绰年幼时咬下的痕迹都没有消减的迹象。
身边人的呼唤声将谢迟从回忆拉回现实,他微微一怔,旋即疏离客气地看了过去。
自是推杯换盏,篝筹交错。
太子生辰宴,自然是非同一般的宴会,直至深夜,众人才渐渐散去了。
宴会是出乎意料的平静,舒如绰却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在萧承回宫殿的必经之路上等待着。
她迫切的想知道,今日萧承到底有没有中毒。
“阿甜。”
须臾,这条宫道之上终于出现了男子的身影,舒如绰一眼便认出这是萧承。
“阿宁,你怎么在这里?”萧承强自站直了些,勾起一抹浅笑的弧度,温声问道。
细细打量着萧承,发现他除了面色有些疲惫之外并无其他异样,舒如绰问道:“今夜你应该无事吧?”
沉默一瞬,萧承颔首。
心头的挤压的石头终于全部搬开,舒如绰彻底放心,转身告辞。
感受到舒如绰的脚步渐渐远去,萧承再也忍不住,一口郁积的毒血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