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子正是落兴侯荣向,是当今皇后,也就是她皇舅母的亲弟弟,只不过,是个宿花眠柳的混账东西。
玉海阁阁楼之上挑选首饰珠宝的,除了这一对男女,还有别的世家贵女,见有热闹可看,便远远地站在一旁瞧。
听见舒如绰的话,落兴候荣向的脸板的铁青,而那原本白了脸色的女子忽然之间杏眼一亮。
那女子向前一步,插话道:“你是舒宁?”想起舒宁郡主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便更加傲然的抬了抬下巴,差点没用鼻孔对着舒如绰:
“你既是封国长公主的女儿,算起来,我是你的表姐。”
上下打量了这女子一眼,舒如绰懒得搭理她。
怎么,今日是盛行认亲吗?一个两个的,都来和她攀亲戚,这样的人可多了去,她没有精力去一个个相认。
见舒如绰没有说话,那女子默认舒如绰承认了关系,更加倨傲的朝前走了一步,拿起那枚有瑕疵的夜明珠,语气之中似乎带着些盛气凌人的味道:
“这个男人是你表舅?这样就好办了,他之前说要把这颗夜明珠送给我,条件是把你嫁过去当妾,你既然来了,就看着办吧。不过,这夜明珠,我要定了!”
原来要拿夜明珠换她当妾的闹剧,是从这里发生的。舒如绰神色冰冷,唇边却流露出些许讽刺的微笑。
“舒宁,你可不能这样!”见那女子拿着夜明珠就要走,落兴候荣向伸手拦住了那女子的去路:
“你要是让她拿走了这夜明珠,你要赔我!看你天天穷酸的样子,估计你也赔不起,所以这事不能这么善了!”
“拿开你的脏手!”那女子下意识要挣脱落兴候荣向的手,但是因为力气偏小,敌不过落兴侯,便大喊大叫道:“快来人啊!有人非礼舒宁郡主!”
话音刚落,围观的掌柜伙计以及百姓都流露出了愤愤的神色,摩拳擦掌,只等舒如绰一句话,就能上去把这女子胖揍一顿。
但是一旁站着的贵女们却神色如常。刚才那句话无疑败坏了舒如绰的名声,但是私下里,上京临潢府的贵女们都知道,舒宁郡主是出了名的好脾气。
用当今圣上的话去讲,是“上善若水”,说白了就是擅长忍气吞声。
遇到问题时,是拿来当和事佬,拿来顶锅,拿来偷偷撒气的最佳对象,因此也没人开口帮她说话。
听见这句话,舒如绰似乎想起过往不愉快的经历,神色更冷。
转眸看向一旁静静侍立着的店铺伙计,舒如绰淡声道:“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详细说说。”
舒宁郡主主动和自己说话,那伙计乐的屁颠屁颠,嘴都快笑歪了,一点都没隐瞒的说前前后后都给说了一遍。
听罢,舒如绰将目光转向那枚夜明珠。
“行了,屁大点事,你就别管了。”虽然之前故意出言调戏过舒如绰,但是落兴侯却没有丝毫的内疚神色,而是不耐烦地说道:
“舒宁,你赶紧走,别在这里杵着,碍爷的正事。”
“舒宁表妹,你可不能走!”那女子出言阻拦,虽然之前的事情理亏,但是看落兴候都没什么内疚,她自然也肆无忌惮起来:
“你要是走了,信不信我真的把你许给你这个表舅?”
“小贱蹄子闭嘴!我们郡主可是金枝玉叶,婚姻大事要由皇室做主,你算哪根葱,竟然敢决定郡主的终身大事,小心掉脑袋!”一直站在舒如绰身后的寻画怒火冲天,站起来就开怼。
一直没有说话的揽书看见眼前一幕,一张小脸失了血色,站在舒如绰身后拼命拉扯着她的衣衫:
“郡主,我们走吧!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沾染的好,快走吧。”
舒如绰转过眸看了揽书一眼,神色晦暗不明。
这样的揽书,恰恰就是曾经的自己。怕惹事,一次一次明哲保身,一次一次退让,一次一次容忍。
结果呢,人善被人欺,她差点死了,差点死了!
大辽长公主是她的母亲,大辽皇帝是她的亲舅父,大辽太子是她的亲表兄,大辽太上皇是她的亲外祖,这样的身份,她为什么要一忍再忍?
如果可以,舒如绰简直想把曾经那个忍让的自己拉出来揍一顿。忍什么忍,她就算怼天怼地,谁人能奈她如何?
“就为了这么一颗有瑕疵的夜明珠,你们一个两个,这般羞辱本郡主?!”舒如绰向前一步,从那女子手中夺过那枚夜明珠,决然地朝地上狠狠一摔,带着某种破釜沉舟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