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雪驻冰心,朔风见挚情。
寒裘知暖意,夙愿伴君行。
玉雪想起也曾听师傅郑茹芝提过,宫廷争斗的残酷。心下又起了几分狐疑。
遂决定不管一尘是不是大皇子。只要有了眼前这些人的保护,就不怕那伙人追上来了。还能争取时间找人将一尘体内余毒消除。
于是玉雪将之前与七绝遭遇之事一一如实说了。众人无不咋舌:能和七绝斗上几百回合不死的真可谓奇迹。这便相互介绍了一番。
玉雪也才知他们是张丞相的人。
那将张善是张丞相之义子。女子张蔷乃张丞相之庶女。
他们此次表面是奉新皇之命剿灭青洲反贼,私下却暗中寻访大皇子下落。
此后众人齐力将一尘置于马车中。玉雪,张氏兄妹左右两边护送,大队人马向青洲营地逶迤而去。
一到营地便有军中郎中替一尘解毒,一尘昏睡三日,玉雪和张蔷日夜守候。
二人看到对方都如此心念一尘,似出乎一般普通男女之间的关怀。不由心底生出一番犹疑不清、说道不明的别样滋味。
那时正是初寒时节,军营扎在荒野,夜间寒风吹动营帐,发出“呼啦啦”的声响。
帐外一根圆木柱上挑着的灯笼摇摆不定,使得淡黄色润光中的黑色阴影,也随之变幻。恰似玉雪此刻的心情,无法安静,感觉有什么东西扑朔迷离……
帐中已生起炭火,火苗泛着荧荧绿光。又有张蔷拿来的裘衣暖身,帐内有种暖融融的氛围。相对无言不如促膝而谈。
“你是大皇子的心上人吗”张蔷并不看玉雪,只是低头看似随意一问。她将玉白的纤指从那斜纹绣袂中露出几根。
“不过算是知交罢了”玉雪看着她斜在一边的堕髻下,雪白的前额和上翘的眼睫。反问“那么你呢”
“他是大皇子,我是朝臣之女。他将来是要荣登九五之尊的,蔷儿又岂敢有非份之想。”张蔷说着抬头看一眼卧榻上衾绸中的大皇子,又望着玉雪至诚恳切道“天下人皆不惜抛头洒血为争皇位。大皇子却心灰意冷。若大皇子示你为知己,你可不可以帮我们劝劝大皇子以江山社稷为重,回归朝堂之上”
“人各有志,一尘既然已做出决定,想必已不用徒劳说劝了。何况自古宫廷斗争常使百姓血流成河。这兴许正是他所顾虑的吧”
玉雪心里却道
她虽口中说不敢有非份之想,却实则已显露了心思。她是丞相之女,自古重臣之女嫁入宫廷成为妃后的大有人在。不知她对一尘之心是一番真情,还是别有所图,亦或两者兼顾。但我宁愿他是赵一尘而不是什么大皇子,更不是什么庙堂上自称孤家寡人的天子。而我唯愿永做布衣伴他归隐或远游。
听玉雪如此说,蔷儿只得言及其它。遂问及玉雪出生年月,又说比她大些要唤玉雪为姐姐。玉雪倒也欣然遂她之意,口上认了这个蔷儿妹妹。
二人相谈甚欢又亲热的说些闺阁闲语,蔷儿困了。软软绵绵的欠身,伸手掩唇哈了口气道“妹妹我困了,今夜大皇子是不会醒了吧,姐姐我们睡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