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樨雨下,空落清贫庐。
素玉纤纤影,弦寒人更孤。
一尘正待说话,忽然草丛中传来几声“呱呱”的蛙声。
那孩子似发现了宝贝一般。将食指竖在嘴前“嘘”一声,示意一尘别出声。遂蹑手蹑脚爬到草堆里,一会儿便翻出一只绿袍白肚的青蛙。孩倒提着青蛙一条腿对一尘道“哈哈,你昨夜肯定是被这只田鸡精迷住了,和它在这里睡了一宿。”
“田鸡……田鸡,田鸡那不是你吗”一尘乐了,先前因他是宫中长大,并不熟乡人俚语,只知田老孙儿名唤作田鸡,并不知田鸡就是俚语青蛙。现在看看他手中青蛙鼓着的白肚皮,再看看孩的肚皮。一尘才明白这孩子为什么被唤作田鸡了。一尘越看越觉得有趣。
“别胡说,这哪是什么田鸡精,可怜的青蛙,把它放了罢,它还能帮你家庄稼除虫呢”一尘看孩手中青蛙无力的挣扎着,怕它被弄死了。
孩便将青蛙放在地上,让它蹦跳着逃了。孩学着青蛙一边趴着跳跃,一边“呱呱”的叫着,自顾玩得开心。
一尘想起自己时候在宫中,不是被迫习武练琴,就是读那些礼记,春秋、尚书、资治通鉴……哪曾像他这般如此无忧无虑呀
一尘发现知遇落在了竹璃居,想想也不甚要紧。正好可以为再去见郑玉雪找个理由。
虽不是慕名而来,也不是满心期待,第一次遇着脱离尘世般的静美,那虽是不经意的初遇,却在一尘心中有种无法形容和不可替代的美好。
而郑玉雪昨夜确实醉了,睡了个晚起。懒懒的在镜奁前让桃儿为她梳洗。
“姐,昨夜那公子喝醉了,把琴……给落下了,一会儿我差人帮他送还去罢”桃一手用两指夹着玉雪头上一绺青丝,一手拿着桃红梳篦看着铜镜道。她把那“琴”字故意拖长声。
玉雪权作不觉,想想道“不劳费心了,精通弦乐之人,爱琴如命,一刻不见便会心中空落。你只需稍等片刻,他便会来取。”
桃想起昨夜情形心觉好笑,便有意取笑道“姐所说是琴吗依桃看怎么说的是两个人呀而且是一男一女两个一见倾心的人呢”
“你这妮子,也不羞,胡乱嚼什么舌根,心别咬疼了舌头。”玉雪深知自己的心思怎会逃得过桃的眼睛。但口上却不愿承认。
桃不依不饶,仍取笑道“我叫人送琴去你不让,非叫他来取,才一觉的时光,刚醒来就念着见人家。依我看这人呀,也得像你那琴一般把他放在枕边才好”
“丫头越说越没羞臊了”玉雪转身要抠她肢腰。
桃忙躲避,口上仍丝毫不让“也不知昨夜是哪来的两只花蝴蝶,飞舞来去。像极了那梁山泊与祝英台。我还以为是唱戏呢”
玉雪听罢却想那梁祝化蝶,是因为在人世不能相守,人们才凭空捏造出一段化蝶的神化。便幽幽道“我们才不要像他们那样,双双为情而亡。”玉雪心中确实有着一份美好期待。且希望一个美满的结局。
“你刚才说什么我们,你和谁呀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哟,姐,既如此不如让桃做一回红娘,帮你们牵个红线吧”桃愈发来劲了,伸出两根中指相并道。
“你这贫嘴的鸦雀,看我不拨光你的毛。”玉雪想今天不收拾你个丫头,怕是没完了。
桃遂连连告饶。这两人虽是主仆身份,却亲如姐妹。
只是连等三日一尘却没有来竹璃居取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