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对自己,苏茉早已经不在乎了。
余爷爷脑出血住进里医院,远在外地打工的姑姑和妹妹,刚完成毕业论文的苏茉都赶了回来。
爷爷住院到后期已经不行了。要靠着鼻饲管才能进食。
也控制不了自己排泄,那阶段是余燕余春一组,苏茉和妹妹一组白天黑夜轮流照顾爷爷。
两个姑父也都来到医院附近,大姑夫每次来都会和小姑说让她休息会,他来照顾,然后小姑出去后便把熬了一晚上的苏茉叫回来看着。
苏茉很不耻大姑夫这种行为,你自己装好人装完了,回头人一走连装都装不下去了。
后来,医生和她们说,余爷爷脑子里的血块已经没了。即使在医院住着也就这样了。
一群人,在医院的楼梯口商讨着,苏茉眼眶发红的听着两个姑姑决定爷爷的命运。
爷爷的药费是小姑姑出的,家里因为苏茉上大学根本没攒下钱。
所以决定权不在她这里,私心的讲,苏茉即使知道这是浪费钱仍然不想爷爷回去。
爷爷两天前自己夜里拔掉了鼻饲管,靠着营养液来维持。
“小二,你说句话啊?咱们是怎么整?”大姑夫充满急切的问道。
“还能咋整住着吧。”
“你问连明,大夫都说了住也就这样了!现在这一周就得一万五!”
李建军努力的劝说着小姨子,即使不用他出钱,李建军也不愿意在这里耗着,家里有一堆事儿呢。
苏茉和余欣满脸不安的靠着医院冰冷的墙壁。
空气似乎更加稀薄了,苏茉感觉自己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喘不过气来。
似乎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小姑的声望像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一样“明天回去吧。”
苏茉行尸走肉的跟着众人回了病房。
在到她下去吃饭的时候,苏茉坐在医院门前的花坛上泣不成声。
来来往往的人们都会好奇的回头看她,可是她已经难过的不在乎别人的目光了。
苏茉恨自己,恨自己上学花了那么多钱,恨自己没能力支付医药费。
后来,余爷爷回到家里,正如苏茉想的那样,没有办法进食。十多天后瘦成一副皮包骨,然后走了。
在处理完余爷爷的葬礼的时候,小姑自己出钱买了寿衣。而自家出了棺材花圈等等的钱。
而余大姑说不能小姑自己出钱,要平摊寿衣的钱。
这可惹毛了李建军,他不顾家里的众多亲戚说道“人家小二有钱你参和啥?”
余春反驳道“那死的人不是我爹就小二的爹吗?”
这下子,可刺激到了大姑夫“你是闺女,可是大哥家自己也能买的起。”
“老头这么多年有退休工资吧,可都给大哥了,他还能出不起这个钱?”
“小茉上学,大哥哪攒下钱?”余大姑有点愤怒,也不用他出钱,再说自家大哥家里什么状况他不知道吗?
“这老头年轻能干活一直在大哥家里,工资也一直给大哥家。要说这钱儿女平分,那这寿衣钱怎么咱们也得出?”
“但是老头这钱可没给到闺女,小二你说这钱该我们这帮女婿出吗?”李建国愤愤不平的喊到。
这老丈人到去年生病之前一直能干活,还有工资。自己家可一分没捞到。凭什么死了让他出钱。
余小姑正难受呢,不愿意和他掰扯“不用我大姐出,本来也是我自己要买的。”
“你这么一弄,整得我和你大姐多不是人一样,大哥,你说这钱该谁出!”李建国把枪口对准了老实懦弱的余父。
“俺们出,这钱算欠小二的。”余爸爸回答到。
“你看大哥都这么说了!”
李建国有些得意余春已经气的不行了,连看都不想看他了。
余大姑父可没见好就收,跟着来人就说自己岳父怎么偏心,外孙子没钱上学也不帮忙,自己不该出这钱怎样怎样。
来的都是余家的亲戚,都是人家内部的矛盾也不好跟着附和或者反驳。
苏茉在西屋已经听不下去了,她冲进东屋,也不管别人诧异的眼神对着大姑夫喊到“我爷的棺材还放在那呢!要吵回家吵去了。”
而后转身深深的看着姑姑,姑父们“这钱也不用你们出,我以后一分不少的还给你
们!”
苏茉眼眶通红的被苏妈妈拉走了,上辈子的她还不明白自己家对大姑夫那么好,为什么会在爷爷刚死就开始闹。
只是几百块钱啊!苏茉无声的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