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房只建好了一半,还有一百多间房屋正在陆续施工,而朱厚照已经迫不及待的住了进去。
离开紫禁城,呼吸自由的气息,是他最渴望的事情。
“刘公公!京营重建得怎么样了?”
朱厚照下了朝,只带着刘瑾,谷大用等太监到了豹房。只是想起早朝的时候还有事情没问,便顺口提了一句。
“三千营和五军营的人数是招够了,正在训练中。只是神机营的武器颇为老旧,只能作训练之用,无法用于实战。”
木天凌斟酌了一会,又继续说道:“工部军器局所产火器耗费银两甚重,却质量低下,这其中多有贪墨之事。而内监兵仗局所产的军械虽然可以保证质量,但却因为产量小无法保证足额的供应。”
朱厚照听了后脸上露出不豫之色,他朝木天凌抱怨道:“工部的那些人竟敢偷奸耍滑,实在是有负圣恩!刘公公,兵仗局的产量难道还补不齐神机营区区几千人的武器缺额吗?”
“皇上,使用火器作战乃是大势所趋。按我的设想,最好是每个人都能装备一件火铳。只是大明国库一直空虚,此乃历代积弊,强征税收非长久之计,非得有能人来主持改革才行!”
正德突然对他笑道:“刘公公办事,朕十分放心,不如就由你来主持改革吧!”
木天凌一愣,正德的思维还真是跳跃,想一出是一出。哪有太监主持改革的。再说了,在封建时代,历来主持改革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他可不想提前领了便当!
“我已经老了,实在没有精力主持政事。皇上若是想要富国强兵,还是得培养年轻的能臣干吏呀!”
木天凌过自己的任务还来不及,哪里有空管他改革,于是以自己年事已高婉拒了。
“满朝文武都是些腐儒老朽,实在是难找可用之人啊!”
正德悠悠地叹了口气,那忧郁的眼神,差点让木天凌以为他是一个求贤不遇的明君。
谁让你们老朱家要搞八股文来着,考出来的人脑子都僵了。
“皇上,腐儒们抱团,因皆学自程朱之说。从乡县府开始,便已经八股取士。若想分化文官集团,首先得改试,从根子上断了他们。”
正德哪里听过这种离经叛道之言,但是这话极为符合他的胃口啊。那些讨厌的文官总是联合起来把持朝政,让他一点自由都没了。
“那该怎么改?”正德眼冒精光,拉住木天凌的手,急切地问道。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这件事涉及到那些文官的根本,一定不能大张旗鼓,而要缓缓图之。再过个十年二十年,朝中有识之士增多,文官集团可不攻自破!”
自北宋王安石变法以来,科举废除诗,赋,拓帖科,独留明经。八股文自宋元时期的经义发展而来,在正德的老子弘治年间正式定型。
“何人可主持此事,刘公公心里可有人选?”
“兵部武宣司主事王守仁,此人乃弘治十二年的进士,智计超群,有大才,尤恶程朱理学。皇上若是想要改革,可以找他谈谈。”
木天凌居然向正德举荐专门与刘瑾作对的王大师,朱厚照同学心中再次肯定,刘瑾绝对是一个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的好太监,对他的信任又深一层。
木天凌这个半吊子哪里知道正德朝有什么高人,他只听过心圣王阳明的大名。反正也是赶鸭子上架,人他是举荐了,怎么用,那就是朱厚照同学的事了。
……
离开豹房,木天凌就直接出了京城,去了石经山即今石景山大营,这里是他练兵的校场。
十万大军驻扎于此,五军营的训练正开展的如火如荼。
“公公!”
何琨在辕门口等候已久,木天凌刚刚回营,他黑着脸跑过来。
“怎么了?”
木天凌见何琨面沉似水,便出声问道。
“董天宝那厮仗着你的宠信,竟然私自加大训练量,有的士兵熬不住,在训练中死了,还有很多士兵受伤。”
“什么?他好大的胆子!”